小鞋不好穿
周四上午,水务局领导班子在北院召开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按照江海龙事先确定的意思,这次会议决定在南院办公的所有工作人员全部都搬到北院来,南院原来的办公室一间不留全部交出去。
当然,至于那些退出来的办公室都交给哪些单位,则全由江海龙一个人做主了,他爱送给哪个单位就送给哪个单位,只要是那个单位的一把手和他关系要好,并且那个单位离那些他不要的办公室也不远。
同时,这次会议还通过了一份《关于公布局领导班子成员分工和科室设置的通知》的文件。
该文件不仅公布了局领导的分工,还公布了所有中层干部的任职,同时还明确了绝大部分一般工作人员的归属。
文件明确显示,江海龙直管财务和人事这两个股室,这直接推翻了以往多少年形成的一贯做法,显得很是牛叉。
该文件还显示,朱正文任局团委※※,彭云启任局信息调研室主任等。
桂卿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这份重要文件中,他既不是单位的中层,也没被分在任何股室或局属单位,就好像单位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如同所有被某些有点小权势的人有意或无意忽视和无视的小人物一样,桂卿本人当然也是在多日之后才知道局里竟然有这么一份正式文件的。
没有任何一个人曾经在事前或事后向他提到过这个事,当然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曾经向他传达过这份所谓的文件。
当他在一个很偶然的场合很意外地看到这份文件时,他的心里全是不可遏制的愤怒和难以承受的委屈,他再一次清晰地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的侮辱和歧视。
毫无疑问,这份冠冕堂皇的文件是柏为善这个小人一手炮制出来的,但是从程序上来讲却又是经过江海龙亲自审定和同意的,因此桂卿既不能去找柏为善理论,更不能去找江海龙理论。
如果他去领导那里反应这个事,即便是最后有人出头承认这个失误,恐怕局里也不会因此再另出一份文件了。
错了的东西就算是错了,也不会再改正了,更何况人家决策层根本就不认为错了。
他不想惹麻烦,尽管不同的麻烦经常惹他。
“为什么单单把我给忘掉了呢?”他也在心里不断地反思和琢磨着这个事,想从中理出点头绪,好接受教训,下一步改正,“要是他的小爹小娘也在这个单位里上班,他也会忘掉吗?”
“我和柏为善个※※※在一个办公室里上班,他都能把我这个大活人给漏掉,这不是有意的又是什么?”他极为愤怒地想道,觉得对方真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他故意把我给忘掉了,结果我还不能去找这件事,因为我一找倒显得我难缠,我没素质了,我不大度了。”
“再说了,就算是我豁出去了,撕开脸皮去找这孩子,他嬉皮笑脸地说一句他不小心忘了,我又能怎么着啊?”他进而又憋闷地想道,觉得这都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事,绝不是他的主观臆想,“反正这个人从来都是拿脸当腚用,拿话当屁放。”
“除了让别人看我的笑话,知道我被他赤露露地绕了之外,我去找他能有什么好结果呢?”接下来他想得更多了,越想越觉得形势对自己十分不利,“人家大睁两眼地侮辱了我,末了我还得好声好气地去找人家商量这个事,我还不能生气,这都成什么了?”
“这孩子也许就是看准了我不好意思和他翻脸,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地自作聪明地整我的,要不然的话他为什么没漏掉彭云启、渠玉晶、吕翔宇等人?”他零零碎碎地又想了很多。
至于要般办公室的事,他也是从池远那里才侥幸知道的。
周六这天上午,一向和他没什么电话联系的池远突然打了他的手机,告诉他单位马上就要搬家了,让他赶紧到办公室来。
接到这个比较意外电话,他火速赶到南院的办公室,结果发现柏为善这厮正领着一帮工人在那里热火朝天地装修办公室呢。
一看满屋子的木工板和工人们的那些熟练动作,他瞬间就明白了,原来柏为善这厮打算将这间大办公室一分为二,以方便送给其他单位使用。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一个星期以前办公室的电话就不能用了,原来也是这厮把电话给掐了,把号码给调整到北院去了。
当然,这边的电话即使被掐了也没怎么影响工作,因为就算是电话不被掐,柏为善也不大怎么到这边的办公室来上班的,特别是自从他知道江海龙不打算搬到南院办公之后。
一旦摸清领导的真实意图之后,柏为善这厮便义无反顾地彻底地放弃了南这边的阵地,那个小脸翻得比翻书都快。
调整办公室的格局当然是江海龙决定的事,无论桂卿本人愿意不愿意,都必须无条件地立即执行,根本就没有丝毫犹豫的份,况且像他这种在局里无比卑微的小人物的意见又算个屁呀。
关于这一点,他倒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也不敢有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