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露
新婚第二天是要进宫跟太后请安的,刘瞳为了不耽误时辰,忍着腰痛硬是挣扎着起来了。
纪垣这个无耻小人!缠着她到了后半夜,弄到她哭着求饶才罢休。
倒是太后看到她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连跪安都不让她跪就连忙让阿荣姑姑给她赐坐。刘瞳坐在那里,承受着太后火辣辣的目光,感觉下一秒就会有一个娃娃从自己肚子里蹦出来。
太后拉着她的手说了很多话,还让人赏赐了很多补品和首饰。那眉开眼笑的表情刘瞳也只有在太后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太子的时候看过。
出了宫门,刘瞳拉了拉纪垣的袖子:“怎么不开心啊?”
纪垣别开头不说话。
刘瞳心中了然,拉着他的手,靠在他身上:“是不是觉得太后只理我却不理你,不开心了?”
纪垣依旧不说话。
“你想啊——你见到太后老是黑着一张脸,她老人家要跟你说几句家常话也不成。就只能拉着你媳妇我滔滔不绝了。”刘瞳伸手把纪垣的头转过来,让他看着自己,“还在生闷气呢?”
“就你话多。”纪垣笑了笑,伸手抱住了刘瞳。
“今天我们去郊外走走好不好?”刘瞳在他怀里蹭了蹭,“这些天我都闷坏了。”
“行,待会回去让人准备点吃食,带你去踏青怎么样?”纪垣看她笑得开怀,便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怎么听到吃的就这么欢喜?”
“有得吃为何不欢喜?”刘瞳笑着说道。
这样的小日子过了月余左右,某天纪垣很晚才回到王府。那个时候刘瞳正大咧咧地坐在书房中看着话本子,笑得正开心。
纪垣在卧房寻不到人,便来书房寻人。看到自己的书案上都是刘瞳丢得乱七八糟的话本子,有些哭笑不得。
“你怎么就这么喜欢看这些庸俗的话本子?”
刘瞳继续盯着话本子,没好气地说:“我天天闷在这王府里,若要我天天看四书五经,难不成我还去考个状元回来不成?”
“倒也不是,但哪有王妃坐成你这般样子的?”纪垣上期去,把她放在书案上的腿拿了下来,再把她的书拿开:“我在跟你说话,你能不能别看了?”
刘瞳不满地打眼看他:“你倘若要一个三从四德的女人,我再给你纳个侧妃不就成了。何必跟我这种不识体统的恶妇一般见识?”
纪垣看着刘瞳绷着个脸,思索了一下,她也非一般寻常的女子。他叹了口气,接着将她抱起来,自己坐在了椅子上,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软玉在怀终究让纪垣心中又软了几分,想着要出趟远门,此刻他更想要跟刘瞳多些温存。
可是刘瞳刚刚因为纪垣那句话气还没消,趁纪垣不备,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
“疼……”纪垣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放开了刘瞳,捂着肚子吸着凉气。
看着纪垣痛得咬着牙,脸上青筋暴起,额头冒出细汗。刘瞳想要上前去安慰他,却又拉不下脸,想想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又气不过。思来想去最后从他身上跳下去,一甩手就摔门而去。
天露鱼肚白的时候,纪垣才回了卧室,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把刘瞳抱在怀里闭眼准备休息,却不料怀里的人一把把自己抱住了,还抱得很紧。
“把你吵醒了吗?”纪垣声音放得极为轻柔,轻柔得要与这清晨的宁静揉为一体。
刘瞳没有回答,只是一直往他怀里钻,半响才说:“我一直没睡。”
他听了微微一笑,叹了口气说:“呕气呕了一夜?”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微白光依稀能分辨出她已经红了眼眶。还没等刘瞳开口,纪垣便把她从新纳入怀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傻瓜,难受就来寻我。自己生闷气作甚。”
怀里的人又没了声音,过了很久,久到纪垣以为她只是睡着了,自己也快要入睡的时候。迷迷糊糊间,觉得里衣不知何时已经湿透了。
纪垣复又叹了口气,把怀里的人拽了起来,捧着她的脸,看着她满面泪痕的样子,不禁心疼,一遍给她擦眼泪,一柔声问:“跟我说说,你怎么了?”
这次换来了刘瞳的嚎啕大哭,其撕心裂肺发程度自纪垣五岁认识刘瞳开始倒是头一次见。小时候无论怎么吓她,即使是山洞那一回也未曾见她流过眼泪,更不要说哭得这般一塌糊涂。
纪垣听得心都要碎了,手足无措地给她差眼泪,好言好语地哄她。但是不知为何刘瞳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也不知道刘瞳哪里来这么多眼泪,到了天光大亮的时候,她才慢慢转为小声抽泣,最后在纪垣怀里睡着了。
纪垣忙了一夜又折腾了这许久,此刻已经疲惫不堪,看到刘瞳平静地睡着了,头一歪也睡了过去。
二人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
刘瞳趴在纪垣身上不愿起床,纪垣刚刚睡醒也是昏昏沉沉地躺着便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