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姑息，遂——

“红花宗宗主，纪访风何在？”老者落于大比高台，双手负于背后，嘴角下撇，冷声质问。

纪访风刚思索一番要不要应答，当头而来便是如利刃般布满寒气的铺天冰刃。她面色一沉，果断张开小型结界将下场的小宗门护住，反手将即将冲破阻碍的冰刃震碎，簌簌细小的晶莹飘飘飞舞。

“无极宗南山护法，别来无恙。”纪访风神色淡淡，“您居然不认得我？知道红花宗有三位年少结丹的弟子时，您可是连夜派了人来和我‘密谈’的。”

“当然，我知道，肯定不止我一个宗主与无极宗‘密谈’过，不过现在看来，结局都不怎么好就是了。”轻描淡写的在所有宗主心上插了一刀，看着底下宗主们狼狈地转移视线，纪访风心满意足。

这老头好用，刚好可以刺激一下底下一些依旧心怀侥幸的修者。纪访风心想，看向老者的眼神让其直觉不妙，一阵恶寒。

“以及，为什么用大型法术？你明知道底下还有这么多无辜修者。”

若不是系统将她自末世带来的顶级异能一比一转换为修真修为，她肯定护不住这些人。

南山护法嗤笑一声，神色傲慢地抬起头，绝口不提所谓“密谈”，只是张口便让纪访风头脑一蒙：“若非如此，我怎么知道偷了我宗绝密法术的纪宗主，有没有盗取其他秘术？”

纪访风保持着捏诀的姿势停顿了一会，片刻后才震惊地眨眨眼，大为震撼地看向那个面不改色的无耻老头：“……什么？”

南山护法皱起眉头，厉声呵斥道：“还敢不承认？你方才所施展‘缩地成寸’之法，明明为我宗独创，多年以来从未授予长老以下弟子，若你不是盗取，又从哪里来的秘法？！”

护法见得年轻的红花宗宗主一番张口结舌、无以为辩的模样，暗地摇头，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

他吃准了纪访风不能解释这个秘术的来源——这个招数曾无数次被他们用来剥夺弱小门派所持稀有秘法的理由。

无极宗、逍遥阁与藏剑峰身为最强大的三大门派，几乎垄断了所有珍惜秘术，纵使哪处秘境现身、传承现世，也是他们迅速接手。

如此一来，小宗门为了得到修炼资源，不得不与他们订下苛刻条例，其中自然包括小宗门所发现传承法术必抄录副本予三大宗门“报备”，甚至包括“若门派三年内未发现新法术，所得资源减半”的条款。

于是长久以来，大宗垄断的资本越发深厚，小宗门更加反抗不得，它们的全部价值被大宗冷眼估量的一清二楚，只待必要时被随时拿来肆意取用。

哪怕小门派小心掩藏起来的秘法，也通通被他们用这些不得私藏、解释不了出处的理由夺取了。

底下一众小门派弟子耳边听见护法所言，便一齐回想起了那份压榨他们血肉的条款。他们几乎同时沉默下来，肩膀微落，头垂的低低的。尤其几个宗主，几乎瞬间抽搐着闭上眼，不忍再看现场那个风华绝代的红衣女子必定败落的惨状。

四周再次回到了刚才的死寂，但如今却弥漫着一股绝望和悲哀，让人如负巨山，喘不上气。

他们反抗不得。

他们无力反抗。他们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反抗。

纪访风虽不知道南山护法为何能将逻辑拐到盗窃秘法上来，却敏锐的察觉到场下气氛又回到了大比之前空洞可悲的景况。

她看着一脸假惺惺的老头，眼皮一跳。她原本不想今日便完全打响“第一炮”的，但……

纪访风上前一步，微笑起来，看也不看身旁的老者，只是示意台下的诸位向上看。

“无极宗南山护法，你为何认为是我盗取你门秘法？”纪访风的声音通过再次开启的系统秘制小喇叭传遍整个大比现场，阶梯上下，不管是否关注大比场下一番动静的修者，通通将视线落在场下。

不待老者再出声嘲讽，纪访风抢先一步出声，她神色平静：“陈南风。”

“弟子在。”纪访风身后出列一位身形消瘦的男子，他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纪访风叹了口气，依然面朝阶梯底层数万小宗门的方向，语气无奈。“我说你们啊，为什么一定要认定自己便不能突破这一条路呢？”

“为什么觉得我会输呢？为什么觉得自己会输呢？”纪访风微笑起来，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将身后身为弟子的陈南风亲手送到自己还要靠前的位置，“诸位将希望寄托在三大宗门的身上时，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也可以？”

“南山护法所言我盗取的‘缩地成寸’秘术，为我的弟子陈南山所自创。”纪访风看着人群，淡淡地道。

周围突兀一滞，数位高层阶梯的修者猛地站了起来，神色震动。

“法术还能自创？？”有人脱口而出。

纪访风冷漠回应：“不能自创，你修习的法术还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陈南风只不过将前人失传的法术自创出来了而已，你惊讶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