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时至年关,京城又热闹了起来,其实每天的京城都很热闹,但是今年却是分外的热闹,或许是因为定安王回京,又或许是因为这匪夷所思的赐婚,平平无奇养在深闺的官家小姐和声名在外举世无双的定安王将要结成良缘了。
喜闻乐见吗?不,更多的是觉得不般配,沈卿卿是谁啊,听都没听过,她怎么配得上风华绝代的定安王呢。
在所有人眼里,沈卿卿只是皇帝用来侮辱陆易安的一个棋子。
当年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可是皇权在上,他们也毫无办法,即使只是站出来替陆易安说一句话。
而现在,他们有了一个机会,在不得罪皇权的情况下替定安王鸣不平的机会,他们把所有的利剑、恶毒都用来针对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只为宽恕自己当年的沉默,好获得下半生的安宁。
而在风口浪尖的棋子沈卿卿,此时还不知道这些传闻,她在为今晚的花灯会做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准备的,她就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戴那个簪子,自从他说过那句话后,每次梳妆自己都要为这件事苦恼半天,沈卿卿拿着簪子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纠结的眼睛眉毛都快皱到一起了。
“小姐,念儿小姐已经到了。”小竹来到屋内就看到她家小姐又在拿着簪子发呆,暗暗叹了口气,走的近了,一把抢过簪子,还未等沈卿卿发作,就把簪子戴在了沈卿卿的头上,一边戴一边说道:“小姐,快走吧,今天的花灯会很热闹呢。”
沈卿卿瞥见铜镜里发间的簪子,急道:“臭丫头,你家小姐的东西都敢抢。”
不等她说完,小竹就拽着人往外走,嘴上不停,道:“我的好小姐,小竹知错,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再不走,念儿小姐可饶不了您啊。”
沈卿卿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说道:“…你这还是为我好了?”
“来,小姐披上披风,当心着凉。”小竹手脚麻利的给沈卿卿披上了绣着红梅的披风,整理妥当后自己则拿上了沈卿卿经常使的剑。
自从小时候那件事后,每次出门她都会拿剑,一是为了心底那隐隐的不安,二是为了念儿,那时不懂为何不安,如今明白了,只是,心境却是完全不一样了,就像簪子一样,看到它就会想起那个人,最后搞得自己心如擂鼓,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像是愧疚,可是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可真是把她难为坏了。
沈卿卿拢了拢披风,说道:“你家小姐现在身强体壮的,哪有那么容易着凉。”
“我们快走吧小姐,东西都拿好了。”小竹抱着剑站在门前,眼神仿佛闪着光一样期待的看着沈卿卿。
沈卿卿:“……走吧,走吧。”
凌念儿是个正正经经如假包换的大家闺秀的典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关键是还生的娇媚可人,顾盼生姿,品行更是不用说,那是一等一的好,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每次出门,沈卿卿就要提心吊胆的看着凌念儿,以防她被掳走,毕竟念儿太娇弱了,胆子还小,受了惊吓就不好了。
“小卿儿,你让我等的好苦。”
沈卿卿刚一步迈进大厅,就听到了这腻死人的声音,常年累月下来,早就习以为常了,镇静的开口道:“念儿,我爹他们呢”平日里只要念儿来了,娘亲不是最开心的吗?今天竟然一个人都没见到。
凌念儿闻言抿嘴一笑,起身步履款款的走到沈卿卿身边,嗔怪道:“姨母她们等你半天就是不见人,自然是先一步出去赏灯了。”
沈卿卿看着自家好友笑靥如花的脸,她觉得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事实证明,沈卿卿是对的,她们出来还没有一盏茶的时间,已经遇见了三个纨绔,打跑了五个地痞,沈卿卿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额头的青筋一直在跳个不停,偏偏那个罪魁祸首还在旁边捂着嘴笑个不停。
“小卿儿,我好怕呀,你可要保护好我。”凌念儿可怜兮兮的无辜的看着沈卿卿。
沈卿卿:“念儿,你放心,我会的。”谁敢对念儿起坏心思,就等着鼻青脸肿吧。
担心念儿害怕,沈卿卿还十分贴心的牵着她的手,给她买各种点心礼物哄她开心,还买了几盏漂亮的花灯,几人一人提着一个,倒真有了些游花灯会的意思,先前的那些不快也冲淡了许多。
因为两人手上东西太多,沈卿卿放开了牵着凌念儿的手,两人俱是一手提花灯一手拿糖葫芦,凌念儿只是把糖葫芦拿在手里,并没有吃,沈卿卿不一样,一口一个糖葫芦,被酸的呲牙咧嘴的,还不忘和念儿说:“这糖葫芦太酸了,念儿你尝尝你的酸不酸。”
凌念儿无奈的抬手用手绢擦掉了沈卿卿嘴角的糖渣滓,说道:“你吃完替我尝一尝,不酸了我再吃。”
沈卿卿想了想觉得在理,说道:“也行。”念儿不喜欢吃酸的,要是酸了她肯定不喜欢。
“对了,卿卿,你,想嫁给定安王吗?”凌念儿手里的花灯转个不停,火都要灭了。
听到这句话的沈卿卿差点被糖葫芦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