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陌生的豪宅里，我站在玄关，沉默地看着父亲的笑容。

怎么说呢，其中既有欣慰又有幸灾乐祸。

“子绪啊，伺候好大小姐，爸会想你的……哦对了不回来探望也可以。”

“明白了爸。”

怎么说呢，这并不是感人的离别，而是我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力量拯救了家业后得到了父亲实打实的认可。

当然我也感到自豪。

只是……事情和我预想的有点小出入，来之前也没人通知我，要留在这里来着？

看向一旁比我矮了半个头多一点的褐发女孩，一头雾水的我也不好开口问什么。

女孩面无表情，只是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不得不说她的力气真大……

“卫子绪，别紧张，大家都很友善的。”

嗯，看着周围一圈的黑衣肌肉大哥们，我实在无法认同她的说法。

——一切的一切还要从今日凌晨讲起。

……

苏醒时分，隐约能看到窗外的液体，但并没有垂直下落，而是在低空中横向悠哉着。

也不是透明的雨滴，与之相比染上了一层活跃的光，可见度很高，呈现蔚蓝色的球状。

伸手打开窗户，还可以听见它与空气摩擦时发出的轻微声响，我不懂拟声词所以无法描述，但大致与把将满的矿泉水瓶倒置过来时的声音相似。

大概是在一年前吧，世界发生了一些未知变化，随后接踵而至的，五花八门的怪像动摇了自然科学与唯物主义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此刻在空中畅游的蓝色小水球，就是怪像之一，当然，也可以说是对人们影响最小或者没有影响，甚至还挺有观赏价值的。

我简单称其为“蓝波”。

当然，平日躲在暗处蠢蠢欲动的不法组织，比如一些神秘的宗教团体，或是□□什么的吧，借机起势，争夺土地，资本与资源的管辖权，许多地区的议会要么倒台，要么与其勾结在一起。

终于，这场变革之火也燎到了我生活的地方——自由城市煦州。

我连睡衣都没有换下，只披了件风衣来到庭院内。

放眼望去，周边几乎全是至少有两层楼的独栋，然而只隔了一天，这片给繁华的街景锦上添花的建筑群成了尽显萧条的空壳。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房子里，已经有多一半都成了没有用的钢筋水泥。

我也不知道因无力偿还后续房贷的居民搬去了哪里，但大概……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

深秋之风的凛冽猛烈地钻进外套，却打不透已经麻木的身体，变得微不足道。

机械般移动视线，我不禁吓了一跳。

“爸，原来你在这啊……”

此时才过五点钟，夜色未全褪，父亲站在墙角处，仰头吐着刺鼻的蓝雾，让我一时间没能注意到。

父亲脚边还有一团毛茸茸，是我家的小夜，一只纯白色的长毛猫。

“哦，醒了啊儿子。”父亲转过身，相比昨日脸上多了些皱纹，面色憔悴，“照现在这个形势来看，咱们家也无路可退了啊。”

接管这座城的□□，通过“友好”的方式将很多当地产业收入囊中，而一直在与议会合作的，父亲的智慧农业技术研发公司，自然也逃不过此命运。

“只能去谈一谈了。”

嗯，没错……

没错个鬼啦，“谈一谈”是哪门子主意？

“爸，你想跟那些□□谈一谈，我看还不如教小夜说两句人话呢。”

我一直都老实本分地过着每一天，所以喜欢稳定，这种高风险的事情……不，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些年咱家一直跟公家分蛋糕，也没少挣，开个小店什么的平稳度日不也挺好的吗……”

“呼……”父亲吸了一大口烟，“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你爸我已经找到了切入点。”

“什么切入点？”

“虽然他们□□有实力强制一切，但在这个时代总是需要积攒些人望的，所以肯定会找几家企业谈合作，而且我有几个合伙人，他们已经去谈过了，但都失败了，你知道因为什么吗？”

“因为什么？”这两天我被这场大变革搞得脑细胞快要耗尽，已经停下了思考，只是顺着父亲的话问下去。

“因为那个老大很宠女儿。”

“原来是这样……不是，跟这有什么关系？”

哦，我知道了，父亲是为了安慰我的情绪，讲了个驴唇不对马嘴的笑话对吧，真是父爱如山！

接下来果然还是应该开个小店——

“关系大了。”

“嗯？”原来不是笑话吗，这两件事到底哪里有关系了？

“这女孩跟你同龄，但是有个嗜好，就是酒，而且酒量惊人。”

是的，在煦州，法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