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相许又自血溅一方
她此刻,声音软软的,似乎还有些哀求之意。
宋铭劫还是回来了,见她视线在地上那堆死老鼠上,便都明白了。
“你害怕?”
宋铭劫其实心里知道她叫住他的原因,但还是想问。
谭君宜抬眼看他,眼里已然没有眼泪了。
她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他那么会察言观色,这都看不出来?
但奇了,明明两人心里都明白,这里也没别人,但他们谁都有不说的理由。
台阶是宋铭劫给的:“你想怎么做?”
谭君宜不知道,她只是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也不想这么不体面地出去。
谭君宜不答,瞥眼不看他。
宋铭劫却一直笑着注视着她,心里不禁有些欣喜,果然她也是个孩子嘛。
“既然你没主意,那就听我的吧。”
他没给谭君宜考虑选择的时间,只是脱下自己的玄色披风,裹在谭君宜身上。
如方才般横抱起她,便要往外走。
谭君宜最通礼法不过,这样出去会成为笑柄的。
她并不再那样乖巧了:“这样不行,不能这么出去,师父你放我下来!”
说着,便要挣脱。
“有何不可?”宋铭劫的语气中,略有些戏谑了,“我是你师父,理应照顾你。”
宋铭劫脚步停了,却没有放下谭君宜。
“就是因为你是我师父才不可!”
谭君宜脾气也有些上来了。
宋铭劫嘴角略有轻蔑:“你到底在怕什么?”
谭君宜对这句话心领神会。
他是在问她,同他传出的那么一点流言蜚语就那么让她不耻吗?
宋铭劫沉默不语,似乎在等着她回答。
谭君宜静静地道:“你放我下来,听我说。”
宋铭劫是真的有些期待她会说什么了,便放她下来。
“好,你说,我听着。”
谭君宜深吸口气,仰头看他:“师父,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身上很乱,有红印,抓痕......”
她说着说着,声音便轻了许多。
若非知道宋铭劫是一个顶顶的明白人,她怎会对外男说出这些话?
“这里又很偏僻,若被人传出来做文章那那些话便会很难听。”
“我知道这么说可能有点自私,但我想您一定是能理解的。在宏教传出流言,没有人敢议论您,但我不同,风向变了,于我便是暴风雨。”
不得不说,谭君宜安抚人心也有一套。
若不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宋铭劫心里指定会不舒服。
若她因一时顾全脸面话说得半真半假的,他更看不惯。
他不舒服,她便别想好过。
如今果然,宋铭劫眉头舒展了许多,谭君宜的话,句句实在,况且是已然不留任何说谎的余地。
方才他的猜忌,不快,也一扫而空。
“抱歉,是我没考虑你的处地。如今你想如何做,我都尊重你。”
谭君宜松了口气,果然他还是喜欢听最真实的:“就照教主的法子,但也烦请师父多帮个小忙,把我打晕了送回去如何?”
“好。”宋铭劫没有多问。
谭君宜浅浅地笑了下:“多谢。”
说着,背过身去,等他的一指。
他下手不重,但很快。她没觉得疼,便已然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便已在屋内,夙心拿着药在她身边。
“郡主,您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
说着,她便抹起了眼泪,抽泣着。
谭君宜淡淡一笑:“别哭了,到这儿坐。”
她指了指床榻边。
夙心也没推辞:“是教主把您送回来的,大夫已经来看过了,好在伤口都不深,不会留疤,也都上了药。”
“我知道了。”
夙心想起什么似的,向门口喊道:“沧浪,去和教主报个信儿,说郡主醒了。”
谭君宜本想喝止,却也没有说什么。
定是宋铭劫让夙心这么做的。
谭君宜一面喝药,一面问夙心道:“宋铭劫呢?”
“教主有事先走了,他叮嘱大夫好好照顾你,让你醒了之后立刻告诉他。”
谭君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喝着药。
夙心道:“郡主,您到底是怎么了?教主送您回来的时候您身上有许多伤,奴婢没敢问教主是怎么回事,只能问您。”
“遭人算计,放了鼠。”
“鼠?您最怕......”
谭君宜神情略有些严肃起来:“夙心,你告诉我教主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