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后来为二人重结连理，众人一直庆祝到子夜才散去。

夜深。

祈云敛和敖小小默契地走到月下。

极光山很高，所以这里的月色轮廓分明，清冷孤皎，与下界朦胧的光影大不相同。

祈云敛：“我们还有个地方没去。”

“嗯。”

敖小小知道她说的是哪里。

祈云敛拿出珍藏许久的香山琼酿，牵着敖小小一起来了缥缈林。

这条路走了百余遍，二人再熟悉不过，片刻便到了风炽鬼的墓冢前。

缥缈林里露水重，成片成片的荼靡花被打湿，湿漉漉的泥土气息和花香混杂在一起，透出一股绵延的冷意。

祈云敛倒了三杯酒，一杯递给敖小小，一杯留给自己，最后一杯则放在了风炽鬼的墓碑前。

“我们似乎还不曾有机会三人坐在一道叙过旧。”

“嗯，不论生前，亦或死后，这都是头一次。”

祈云敛闻言不由轻笑一声：“我们总是打打杀杀的。”

说着，他将酒盏举起，银色的圆月透过树叶的缝隙倒映在澄澈透明的酒液中，随着他手袖轻晃晕出几道波纹。

敖小小与他默契地举至同高，只余那最后一杯安静地落在原地，不时被荼蘼花的荧火掠过衔尝。

二人相顾无言，一饮而尽，再执起那杯倒在碑前。

“所有恩怨，皆在此了却。”

土地松软，酒一沾地便漏进去，再消失不见，仿佛是真被人喝了去一般。

到最后，二人索性坐到地上，敖小小靠着祈云敛的肩，衣裙交叠之处，白得没有二致。

“你可知道我为何将风炽鬼葬在缥缈林。”敖小小呢喃道。

“为何？”

“这里，还有一位故人。”

敖小小站起身，自顾自地往林深处走去，祈云敛跟在她身后，顺便祭出肃华剑，替她把挡住路的荆棘全部铲除。

片刻过后，他们来到一处略显空旷之地。

放眼望去，只有一棵树比较高。

那是一棵桂花树，阔叶翠绿欲滴，尖处如针，宽处如毯，郁郁葱葱。而在那满树翠绿夹杂之间，一朵朵金灿灿的小花点缀着明亮的色彩，一串串，一簇簇，偶尔飘落，恍如金蝶一般在天地间起舞。

“这是？”

“明丹。”敖小小指了指最高处挂着的桂花小簪，“明丹下界后，至今还没能化形。”

她两指相并，在面门前晃过弧线，闪起蓝光，随后迅速指向地面，澄清的水便从指尖汩汩流出，围着树干浇了满满一圈。

“我来给她浇水，她便长得快些。”

祈云敛沉吟片刻，最后取出一只瓷瓶，倒置过后，一滴晶莹的液体落入树根中。

“姻缘树已重生，这琴湖玉露就给她用了。”

敖小小瞥了他一眼，不禁回想起那日明丹誓死护着自己的场景，登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等她醒来，你得好好向她道歉才是。”

“自然要的。”

敖小小见他应得如此爽快，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般难受，便直接转身进了旁边的一间茅草屋内。

祈云敛有些讶异，原本见这茅屋没什么特别的，谁知敖小小进出无阻，倒好似是她自己的家似的，只好将将跟进去。

方踏入，他才发现茅屋虽小，却样样齐全，看这一尘不染的温馨模样，似也是常有人住的。

敖小小看出他疑惑，开口道：“平日我无事时，便喜欢来这里小住。”

“所以这是你的住处？”

“嗯。”敖小小回答，“这里安静自在，还……时常让我想起在上仙界的日子。”

祈云敛一愣，这才发现这里的陈设的确有云敛宫阙的影子。

他心口一暖，不由上前将敖小小拥在怀中，毛茸茸的脑袋轻轻扣在他胸前，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闷闷的语调。

“我真是太不争气了。”敖小小忿忿，“居然没忘了你。”

“就算你忘了，我也会倾尽所有待你。”

“你每次来林中祭拜风炽鬼，我都看见了。”

“嗯。”

“……”

“小小，我再也不会将你丢了。”

“知道了。”敖小小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夹杂着鼻音。

祈云敛握住她的双臂将她拉开些，微微俯身下去，薄唇在她额间轻点，然后顺着她的鼻根一路向下，最后擒住她的唇瓣。

辗转反侧，极尽轻柔，好似在对待失而复得的至宝。

他慢慢敲开她的唇齿，换来她一声嘤.咛。

敖小小只觉双腿和后背处酥痒，整个人仿佛都使不上力一般瘫软下来，祈云敛顺势将她带到床上，纯木的结构发出咯吱一声，最后被拉下的柔帘尽数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