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我从有意识起，荼靡花便已在手中，魔界荼靡生，我便生，荼靡死，我便死。”风炽鬼侧着脸，语气平淡。

“你不是杀了那个孩子吗？在遂岚，荼蘼花该是你从他手里抢的。”敖小小回忆着云敛仙尊说与自己听的故事问道。

“孩子？”风炽鬼不屑，“我从不杀手无寸铁之辈，更枉谈孩子。”

说完，他又冷哼一声，“信不信由你。”

“我信。”敖小小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她的确由衷而发，不是为了奉承他。

风炽鬼被她搞得左右摸不着头脑，反问道：“你为什么要信？”那模样仿佛就是个胡搅蛮缠的孩子，一定要反驳对方的话，哪怕不合情理。

“信你不好吗？”敖小小不明所以。

“理由？”

敖小小：“从前我只在他人口中听闻过你的事，又或者在话本子里看过，他们说你脸大如盘，血盆大口，鼻孔朝天，杀人不眨眼，但现在我来了魔界，发现魔界和话本子里不一样，你和话本子里也不一样，你从禁地里逃出来也没伤害南海任何人，所以……”少女认真回忆最后下了结论，“话本子里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虽然脸大如盘、血盆大口、鼻孔朝天等等字眼引起了风炽鬼短暂的不适，但当他透过面具用神识探至少女脸上时，却仍旧不由被她阳光下金灿灿的眸子和嘴角温和的笑感染。

他这才意识到，她或许真的没那么笨。

“我放你回去。”

风炽鬼的声音不大，敖小小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歪着脑袋张嘴：“啊？”

“你回去，将你的龙鳞取回来，不要再留在上仙界人手里。”风炽鬼道，“这是唯一的条件，你若能遵守我便放你出去，你若不能，以后就待在魔界终老。”

他明白龙鳞是她命脉之一，若能取回不受桎梏，敖小小化作白龙不过是时间问题，届时莫说上仙界，就算六界联手恐怕也无法上她毫厘。

但他唯一想不通的是，那些人要龙鳞究竟要作何用。风炽鬼又仔细上下打量了敖小小几眼，就目前她这状态，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让那些精明的老狐狸有利所图的模样。

“好！我同意。”敖小小自然不能放过这等好机会，连连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至于她送给仙尊的龙鳞，于他只是信物，若是说明缘由再换一件也不过分。

再说，敖小小不禁回忆起他送自己的那一瓶魔界人的血，气有些不打一处来。

“对天发誓。”

敖小小乖乖竖起三根手指：“我对天发……可天上是上仙界，真要我对着上仙界发誓吗？”

“……”风炽鬼从来没见过如此麻烦的人，但又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那就对着这片荼靡花发誓。”

少女“哦”了一声转过身：“我敖小小发誓，定会将自己的龙鳞讨回来，不会留给其他人。”

话音刚落，四周虽无风，漫天荼蘼花却颤着花枝，从蕊心里沁出点点洁白荧光，似在宣告这场仪式的落幕。

见她说完，风炽鬼一把拽住她的后脖领，直接跃至高处，在各中琼楼瓦屋间穿梭，不出片刻就已经到了敖小小来时那个入口处。

因为不通气，少女脸已经涨得通红，刚被放下来就摸着脖子咳个不停。

“咳……你……为什么要……拽着我走……差点……要死了……”

“你走得太慢。”风炽鬼嫌弃地说。

“那你可以……等我化龙……带起来……方便……咳……”

她这样说着，风炽鬼脑海里就浮现出她的身体慢慢变小，最后缩在自己怀里的画面，心口不由一滞，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清了下嗓子，玄袖一挥，两人前方原本平平无奇的方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与红交织的光团。

那光团四处流动，处处透着诡异和幽暗，最后渐变成漩涡状，汇聚成中央的一个小小光圈。

法阵！

敖小小眼前一亮。

许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风炽鬼莫名烦躁：“快滚。”

“那我走了。”敖小小朝他拜了拜，“你放心，我定会遵守约定将我的龙鳞要回来。”

风炽鬼摆了摆手，随后想起什么似的抓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腕划了几下，敖小小一阵瑟缩，只觉得痒兮兮的。

“这是什么？”她问。

“手谕。”风炽鬼一出口，那处突然红光一闪，出现了一朵荼蘼花印记，而当他放开手时，印记又消失匿迹，一点也看不出来了，“若是有危险，你记得催动此印记，我会来救你。”

敖小小没想到他居然会说这种话，鼻头忽然一酸：“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风炽鬼何时听过这种话，只觉浑身不自在：“别误会，你怕你死了连累我。”

敖小小点点头：“知道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迈进那红黑色的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