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另一边，被吴旺和方亮惦记的沈晚芸正在牢里琢磨药方，倒不是为了治疗瘟疫，她还没那么大能耐。

只是她想起上一世郡王府后院用的一些便宜又简单的祛寒气方子，疫病猛如虎，多一份尝试就多一点希望。

这些方子皆是从宫内传出来的，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向来只在各个权贵后院中的下人间传播，沈晚芸与王府婢女关系好，故也得知一些。

“姑娘，就是这儿，你可得快点。”就在沈晚芸埋首苦思时，牢门外传来牢头压低的说话声，伴随着“哗啦啦”的开锁声，一个被黑色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进了她所在的牢房。

对方低着头“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牢头，接着快步走至沈晚芸面前，她蹲下身子，掀开斗篷帽檐，轻唤一声：“芸娘。”

“凤姑！？”沈晚芸万万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沈壮死了，我想来找你，初到这就听闻你被抓入狱，我求了父亲，他动用关系让我来看你。”

凤姑三两句话便解释清楚自己出现在这的缘由，沈晚芸恍惚了一瞬，才想起凤姑曾给的那枚铜戒，当时她便猜测二人是父女，果真如此。

“芸娘，我暗地探访了一些最先染病的人家，他们一股脑的埋怨天香楼，看上去像是被人刻意引导。”

凤姑说到这里时不自觉皱眉，还未等沈晚芸说话，她又道：

“我听闻你素来与香满堂不和，便也派人去查了这个酒楼，只是他已经贴出告示停业了，听闻是伙计全都病倒了，管事自从瘟疫出现便再未露过面。”

沈晚芸听完凤姑所言，心下十分感动，既是为凤姑脱离人渣沈壮，脱胎换骨重获新生，也是为其患难时不离，想尽办法搭救她之情。

“镇民遭受蒙蔽，一时气氛也是正常之事，我在入狱前留了一物足以洗清天香楼冤屈，只是瘟疫源头未查明，天香楼始终会被迁怒。”

沈晚芸面色担忧，她为天香楼付出的心血毋庸置疑，只是这场瘟疫来的蹊跷，首当其冲的又是幼儿与老人，找不到真相之前，人们都需要一个情绪宣泄口。

而天香楼一开始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被持续误伤也是难免，沈晚芸现在只想把损失降到最低，但县令莫名死亡，出狱眼看遥遥无期。

“凤姑，我还不知多久才能出去，能否拜托你把这几个方子带到天香楼，让吴旺煎些药给大家喝，特殊时期身体安康才是大事。”

沈晚芸从袖口拿出几个药方，纸和笔是她昨日找牢头要的，原本想写好了再请牢头送到天香楼，今日凤姑来了，这件事就更方便了。

“好，你在狱中也要注意身体，如今县衙无主，各方面管制都松懈些，你有需要只管告诉牢头，他会想办法达成。”

凤姑眼眶湿润，似是心疼沈晚芸待在这地方多日，她横看竖看，都觉得比起从前，如今沈晚芸瘦了不少。

二人又说了些体己话，天色渐晚，牢头都催了两遍，凤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临走前还给沈晚芸留了一大袋银子以作打点，这是她来青山镇时带的所有盘缠。

沈晚芸不想要，却奈何不了凤姑的满腔热忱。

转眼又过七日，凤姑在这期间四处跑，也和吴旺他们交换了一些探查到的情报，得知离青山镇五十里外的小村子前不久也爆发了同样的瘟疫，起因是一头野猪淹死在水源上游，河流流经村子，村民每日饮用被污染的水源，才会接二连三感染瘟疫。

这件事原本和青山镇没有关系，那些被污染的河更是流不到这里，但镇上有马夫证实那香满堂的管事曾去过那个村子。

隔天香满堂就开始半价售卖羊肉汤锅，因为实在太便宜了生意还不错，没过两天瘟疫爆发，香满堂管事也再不见人影。

推断出这个信息，众人已经百分百确定香满堂管事是这次瘟疫爆发的罪魁祸首，但其躲在暗处不见人影，似是为了观望事情走向，加上县官死了，就算现在上报也没一个能说话的人站出来审理，反倒容易打草惊蛇。

况且那第一批有瘟疫的羊肉早已被处理得渣都不剩，如今缺乏最有力的物证，只有一个马夫作为人证未免太单薄，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设法抓住管事。

好在事情很快出现转机，次日镇上来了个长相十分俊俏的男子，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和新上任的县令一起来的，听闻二人还是至交好友。

新县令初上任不过一盏茶，凤姑便带着香满堂伙计击鼓鸣冤，谁知突然冒出一群镇民以头抢地，哭着喊着要县令将沈晚芸处置了以平民怨。

两方人马各执一词，在县衙里吵得不可开交，凤姑他们没有拿出证据，更没有指明瘟疫源头，对方除了抱着家人牌位哭喊，在口头上反复控告天香楼，也拿不出其他指向性的证据。

就在案件陷入胶着之时，重要人证车夫出场，满口信誓旦旦，控诉的却是天香楼掌柜沈晚芸，这是一套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说法。

车夫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