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事变(一)
寒冬,院内大雪。
虞宁瑟缩在房间的一处角落里,惊恐地捂着耳朵,身旁传来了一声比一声高的狞笑声。
紧闭双眼,虞宁在内心祈祷着,谁能来救一救自己。
“将军,今日已经是十五了,小小姐今日没敢出门。”伴随着门外人的对话,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脚步到了门外停了下来,吱呀一声,门由外推开了。
昏暗的室内,在这一刻透出了些光亮,月光顺着推开的缝隙洒落了一地光辉。
门口走进来一人,身材高大,逆着月光,虞宁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见他身穿一身厚重的甲胄,腰间配挂着一柄长剑,周身还带着冷冽的寒意。
他是从战场上赶回来的。
“我的儿!受惊了!”面前的男人脸色慌张,快步走上前,一把将虞宁拥进了怀里。
听着男人的话语,虞宁暗自揣测着两人之间的关系,轻声唤了声:“父亲。”
虞常听到女儿这一声称谓,愧疚的心情顿时溢满了胸腔,右手轻拍着虞宁的后背,安抚道:“晚晚别怕,马上就好了。”
“来人,备东西。”虞常看向旁边的人吩咐道。
一时间,房内的烛火被点燃,昏暗被烛火的光源驱散,整个屋子变得亮堂堂的。
丫鬟们听着嬷嬷的吩咐,有条不紊地在旁边桌子上摆好了,一个小碗,一把匕首。
虞常脱掉了穿在身上的甲胄,又褪去了里衣,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膛,在他的心口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肉色的疤痕。
显然这样的事情做了不止一次。
拿起从虞宁身上摘下来的玉佩,虞常将它放在碗中,熟练地拿起匕首朝着心口划下一刀,猩红的血液顺着胸膛,爬着蜿蜒的血线流进了手持的碗中。
近乎透明的玉佩在心头血的滋养下,一点点变得赤红起来,在烛火的映照下,多了一丝触目惊心的意味。
守在一旁的许嬷嬷面露几分担忧的神色,看着浸泡在碗中的芙玉,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药膏,连忙上前处理着将军的伤口。
屋内没有一个人讲话,大家都闷声做着手头的事情。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窗外不时吹来的冷风,在房内四散开来,沉重又压抑。
“爹!”一声清脆声音打破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气氛。
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少年,束好的发髻此时已经变得松散,有几缕发丝散落在肩头,他双眼微红注视着屋内的男人。
虞常看着闯进来的少年,大笑几声,“虞知宴,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鼻子。”
语罢,虞常起身来到虞宁身旁蹲了下来,从碗中拿起那枚玉,就着自己衣袍擦了擦,重新系在了虞宁的腰侧。
一瞬间,身上密密麻麻的刺痛感消失了,伏在自己身上的那些黏腻的湿冷也在这一刻褪去。
紧绷的情绪在此刻几近崩溃,虞宁眼泪控制不住的掉落下来。
看着突然哭成一团的女儿,虞常以为是被自己吓哭了,大将军此时也慌了手脚。
奈何手上都沾满了血渍,生怕污了女儿新换的袄子,他一边做着鬼脸,一边哄着女儿,“晚晚乖,我们晚晚最坚强了。”
少年从父亲背后来到虞宁的身旁,也学着父亲那般,耐心的说道:“阿妹,都过去了,总有一天阿兄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虞常看着虞知宴小大人的模样,赞赏道:“好好好,不愧是我们虞家的儿郎,定要护我们晚晚长命百岁。”
燕京十年,雪夜漫漫,屋外是凌冽的寒风,屋内是虞家的两个男人对自己的承诺。
虞宁情绪有一瞬决堤,她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
这是虞宁的父亲与兄长,却不是她的。
没错,她穿书了。
虞常,虞知宴。
熟悉的名字出现,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她曾经看过的一本古早玄幻言情小说《臣服》。
萧王谢之桓自小就被送去了玄天派学习术法,在携师妹楚洛云游历之时,秦王府突逢大变,妖邪作乱。
两人合力将妖物制伏,秦王却因此暴毙。
事出蹊跷,顺着秦王府的线索,一路查证,逐渐互生情愫的故事。
最终在虞家被满门屠戮之后,顾之桓获得了不灭剑灵,颠覆皇权,夺下了天下。
老套又俗气的剧情,虞宁在看的时候就愤愤不平,男女主总是有各种理由死里逃生。
而书中的每一个角色都在为主角铺路。
现在她就穿成了虞家的小女儿,虞宁。
说来也好笑,虞家小女儿,虞宁从出生就是极阴体质,易招百鬼。
虞常在求了很多人之后,才为自己小女儿找来这么一个办法。
年年十五,以心血养玉。
最后却在虞家被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