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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逸今天夜班，姜抒晨一个人在家。

她和租房中介约了时间，晚饭后去看了一圈房子，但都差了点意思，一套也没签下来。

回到家已经十点了，她轻车熟路地上楼。在进入浴室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架子上被她零零碎碎的洗护用品给堆满了。

满打满算，在段逸这里借宿已经过去了快一周。她从起初的浑身不自在到现在像是出入自己家，已经对这个房间非常习惯。

更要命的是，段逸每天雷打不动地接送她上下班，两人的关系变得超乎想象的亲近。以至于她的耳边出现了蚊蝇一般细微的声音在说，保持现状也挺好的。

她被这个声音吓得立即打开了花洒，借助水声把它冲散。

她暗自决定一定要快点找到理想的房子签约，不能在这里拖得太久。

*

第二天一早，姜抒晨赶在段逸下班回家之前溜走。

因为昨天在办公室听到的风言风语，她难免对办公室产生了抗拒。于是磨蹭到快要迟到的时间点，才不情不愿地拿出工卡，向大门走去。

“小姜！”刘知瑶从后面跑上前来，“我俩都是踩点人，又遇见了。”

姜抒晨笑笑，“滴”的一声打上卡，说：“早上好。”

“你对象今天没送你吗？”刘知瑶好奇地问，“我看你是自己走过来的。”

姜抒晨：“他忙，而且我一个人坐地铁很方便。”

刘知瑶上下打量她一轮，长叹道：“你不在我们组了，以后我们压力可就大了。”

姜抒晨：“你和苏姐都比我有经验多了呀。”

“灵气！”刘知瑶竖起了一根手指，比划着，“你身上最可贵的东西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灵气啊。我和苏姐，甚至悦妮都比不上。”

“过奖了，瑶瑶姐。”姜抒晨郁郁的脸上终于有了点明朗，“别忘了我还是你们俩亲手带出来的。”

刘知瑶星星眼：“哎呀，你刚进纳美就像是昨天的事。你第一次来怯生生的，我们对你说话都不敢太大声。转眼间你就成了大神的左膀右臂，只能说你悟性实在是高啊。”

“十二层，到了。”电梯打开了门。

刘知瑶对姜抒晨摆摆手，“去吧去吧，工作加油。”

姜抒晨感激地和她告别。

电梯门在身后徐徐关上，她转过身，刘知瑶已经消失在了门后。金属制的门上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倒影。

虽然在《光·影》制作组工作的时候有过不少问题，对同事也时不时有些怨言。但职场上本就尔虞我诈，至少她们文案组没有勾心斗角，也从未有过纷争。吴悦妮本身就是个温柔又擅长体谅他人的领导，不喜欢给人施压，组员之间想撕扯都找不到由头。

然而，新项目组就不一样了。

几个温柔的前辈并不足以抵消恶言恶语带来的伤害。女同事们话里有话，夹枪带棒的沟通模式无一不昭告着这里险恶的氛围。

姜抒晨入职以来从未遇到过真正糟心的事儿，顶多抱怨几句就过去了。被保护得太好，在新的环境里，她一时半会儿很难波澜不惊地置身其中。

一只脚迈进了办公区，姜抒晨听见楼梯间里传来回声。

“你是什么意思啊？前段时间还和我出门约会，现在又喜欢上年轻漂亮的小白花了？”女人的嗓音尖锐，隔着一层防火门，姜抒晨也能听出她的崩溃。

“你小点声行不行？”

她收回脚，向声源所在的方向看去。

“自己做的事还不让人说了？我说的哪样不对？”女人丝毫不收敛，“九月有同事看到你送她去医院，昨天又是带她去找工位，又是送小蛋糕的，还和她牵手。去.你.妈.的员工关怀，你怎么就关怀她一个。隔壁小霍也是员工，你怎么不关怀他？因为他是死肥宅？”

“楚言婕你闹够了没有？！”

“姜抒晨才二十二岁，还在试用期，就直接升到这个位置，我看就是你和周晚吟推荐的吧？周晚吟这个人从来都只挑经验最丰富的员工为自己所用，姜抒晨她何德何能？”

“她自己确实很优秀，明白吗？你就是嫉妒别人。”

“我嫉妒她怎么了？我喜欢你，我才嫉妒她！我要是不喜欢你，我看都不看她一眼。你喜欢谁关我屁事？”楚言婕似乎是彻底破防了，不管不顾地大声吼叫起来，“盛舟，我劝你做人别太过分，要讲道德！”

姜抒晨站在防火门外，听着门那侧楼梯间里空荡的回声，握着手腕的手猛然收紧。

她死死地盯着门，眸子里是压不住的大火。

“拜托，楚言婕你自己搞搞清楚！我们什么时候确定过关系？”

“盛舟你贱不贱呐？当初可是你追着我的！” 楚言婕嘶吼道，“你要点脸吧你！”

楼梯间里，并未传出下一句话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沉重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