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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轻描淡写的,却在姜抒晨的心脏上猛力地敲击了一下。
她系上安全带,故作轻松地附和:“是啊。你不说我都要忘了。”
车驶上了主干道。
段逸先是带姜抒晨去了趟她所在的公寓,拿了些日用品,之后带她开往自己的住所。
为了减少上下班的通勤时长,他买的房子就在医院周边,步行十分钟,开车两分钟的距离。
这是新修建的花园小洋房,两层楼的低矮建筑,温馨的路灯将它们温柔地笼罩,花圃里的枫叶红得像在滴血。
姜抒晨透过窗户打量着外面的景观,有些不安地抠起了手指。
一会儿下车他们就得共处一室,虽然不是同一个卧室,可是共享一块公共区域,吃饭喝水都有可能撞在一起。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更多的场面,以免自己开门的瞬间会打退堂鼓,让段逸觉得她事儿事儿的很讨厌。
车停在了别墅区的停车场,段逸先下车,打开后备箱,把姜抒晨的行李箱拿了下来。等姜抒晨下车,他已经一手搭着拉杆,一手随意地插在大衣口袋里,轻松地站好了。
姜抒晨走过去想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但在手指快要碰到拉杆时,段逸迈步拉着行李箱走往前面走去。
姜抒晨只得伸着胳膊在他后面追,“段老师,这行李箱真的不沉,我自己来。”
段逸个子高,步子迈得大,姜抒晨小跑着追了半晌,等段逸停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站在了家门口前的地垫上。
看见姜抒晨吐着舌头扶着膝盖喘气,段逸一笑,“你这才坐了几个月的办公室?”
姜抒晨缓了口气,不平地说:“工作性质如此,我也没办法呀!”
密码锁嘀嘀嘀了几声,门打开了。
段逸侧身将姜抒晨让进去,然后单手拎着行李箱进门。
“拖鞋在鞋柜第二层,”段逸说道,“为了客人预备下的,所以都是新的,你放心穿。”
姜抒晨打开鞋柜,目光略微搜寻,聚焦到了那双灰蓝色的鲨鱼拖鞋。
她换上鞋,局促地在玄关处站着。
段逸换完鞋之后,胳膊轻揽着她的肩膀,带她往里走,“一楼是客厅、厨房、洗手间、浴室还有收纳间。”
姜抒晨被他指引着看了一圈家里INS风低调但透露出奢华优雅气质的装修和布置,与他一起来到了楼梯前。
段逸:“客房在二楼。”
姜抒晨抬头看向楼梯。
一层是没有卧室的,那就意味着,她和段逸的卧室都在二楼?
这也太近了!
她当即转身,看向了客厅的沙发。
嗯,够宽够大,睡觉完全没问题。
“段老师,”姜抒晨按住段逸给她拎行李箱的胳膊,指了指客厅,“别折腾了,我睡沙发。”
“又不是没地方,睡什么沙发?”段逸径直拎起了行李箱,跨上台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一室一厅。”
姜抒晨:“……”
他是不是不知道上京的地价对于普通人是什么概念?这年头在上京说得过去的地方买个卫生间都要攒十年钱。大把大把的人一辈子都买不起一室一厅。
罢了罢了,小少爷家里不缺钱,就随他去吧。
姜抒晨硬着头皮跟在了他的身后,上楼。
客房的布置和酒店几乎一样,原木配色,床品是清一色的纯白。灯光有好几种可以调节,冷暖色调随意切换。
段逸给她指了插座和各种灯开关的位置,和她道了晚安,就干净利落地撤了。
姜抒晨关上门,松了一口气。
独处的时间永远是最棒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脱了外套,扑进了松软的床上,又翻过身来躺着,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带发呆。
自从昨天发现了镜子里的摄像头,她的心就一直悬在半空,放不下来。上班魂不守舍,眼神在女同事们的脸上来回游弋,总想看出蛛丝马迹来佐证什么。
绷了一整天,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突然松懈下来,她比之前加班最凶的时候还要疲累。
这一躺,就不想起来了。
床单上有茉莉花的清香,沁人心脾,甜丝丝的味道里面带着似有若无的凉意,很能安抚人心。她贪恋地呼吸着,告诉自己再躺一分钟就去洗澡睡觉。
然而一分钟过去,她又和自己说,再来一分钟。
过去了好几个一分钟,姜抒晨还是没有起来洗澡,因为她直接陷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段逸洗完澡,倚靠着床头坐着,在iPad上浏览最新的医学期刊论文,等安眠药生效。
说是客房,实际上是次卧,和他的房间也就一墙之隔。这是他买了房子这几年来第一次有人入住隔壁,他的听觉本能地关注着墙那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