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是坑填平了跳
从缪泠手上抢缰绳。
缪泠一听郭客至就来气,更不喜欢什么“冒犯”“唐突”,你既知道那你还这么做?
“唉!”
“扑通!”
赛绩膝盖上被踢一脚,顿时跪在地上。他本来就被河水泡得全身发软,然后也是没想到娇滴滴的姑娘会武功,更没想到她会出手。
他不是跟陈颖聊得挺好吗?打他干什么?
赛绩立刻站起来,顾不上缪泠,只是再一次对陈颖说道:“陈将军,在下确有要事,可否借马匹一用?”
“小姐?”陈颖颇为无奈,好半天蹦出一句,“你不是叫我陈叔叔吗?听话。”
赛绩这时候可是拿命渡河,肯定有很重要的军情。
“就我好说话!”缪泠委屈地把缰绳扔给赛绩,赌气道,“郭客至不信我,你骑着我的马回去,他也不信你。”
赛绩正准备上马,被她吓得一脚踩空:“小姐是?”
缪泠冷哼一声:“奸细!”
陈颖喝止道:“不得胡说。”
还真有几分长辈的架势。
缪泠又开始哭了,上一顿哭本来就没哄好,一层层委屈堆叠起来,这一次哭得更猛。
赛绩被搞得一愣一愣,陈颖便拍一下他的马屁股。马儿开始动了,赛绩只好跟上。
“诶,陈将军可是清楚郭将军大帐在何处?”赛绩拉住缰绳问一句。
听这位小姐的意思跟郭将军很熟,虽然听起来互相之间有些龃龉,但应该是一路人。那就问个准确方位,以免瞎耽误功夫。
陈颖随手一指,说:“路上能遇见郭将军的护卫。”
赛绩抱拳:“多谢!章军师料事如神也!”
这人以为护卫是来寻他呢!
缪泠忍不住吐槽:“看他这样子,没准儿是从裴绣那头开始漂流,一路经过大帐然后遇上我们。一群麻瓜天天盯着河面,河里那么大个活人看不见!”
陈颖认真解释:“原来在对岸,漂到这里才靠近些。”
缪泠哭着坚持己见:“一群麻瓜!”
陈颖无声地点点头,对对对。
二少爷断臂之后只想养猪,陈颖赋闲一阵儿便去老太爷跟前做事,对这位从小在外的三房孙小姐其实不太熟悉。从前只听说她像三少爷一样脾气火爆,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娇滴滴的性子。
太难哄了。
他已经把缰绳套好,她还在哭,就没停过。
陈颖试着讲道理:“郭将军这么做情有可原,就是老侯爷来了,也会说他做得对。”
缪泠哭得咳一声,反驳的话都被眼泪呛回去了。
“今晚郭将军同意你离开军营,就已经是……太心软了。”
“哼!不然他还见不到赛绩呢!”
“对,好人有好报。”陈颖笑道。
“又不是我的好报!”想着更好哭了,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他人还怀疑衣裳里藏针。
赛绩带回来的消息很重要,凌国准备发起总攻了。
连续十几天暴雨,不止是郭客至的部队扛不住,几乎所有北方来的将士都遭殃,战斗力削弱一半。
再加上今年天气暖得快,北方将士的金属铠甲在阴雨天不保暖,出太阳时晒得慌,雨一阵儿晴一阵儿,还没上战场先被折腾掉半条命。
凌国不傻,此时怎会不打?
赛绩说:“朝中有大老鼠,凌国对每支部队的情况都了如指掌。剩多少粮草,有多少人生病……”
若只是一两支部队的情况被窥探,还可能怀疑是军中有奸细,然而凌国知道所有部队的情况。这些部队从天南地北调遣过来,各家主将所属势力各不相同,总不至于每支部队都被渗透。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集中送到京城的情报被卖了。
凌国这一次重点攻打的目标包括沛泱郡,而郭客至收到的命令正是去沛泱郡集结。
听起来就很像是把羊羔赶进圈里宰杀。
当然,这些事情缪泠全然不知,否则她不会在林晟欲言又止时踩一脚。
若知道沛泱郡打得那么艰难,她至少会说一句:“万事小心。”
她不小气的。
虽然明知道朝廷贼几把不靠谱,郭客至仍然全力赶赴沛泱郡。
那么多支部队向沛泱郡集结,一一通知撤退已经来不及,何况他没资格命令其他部队。但是,他也不能抛弃其他部队,哪怕死在一起也不能退。
别人的部队都上了,只有卢国公部队袖手旁观,最终损害的是国公的声誉。
部队打没了还可以再招再练,声誉没了,卢国公一方基本上就算是退出了这场群雄逐鹿的游戏。
现下郭客至唯一能做的就是早一点儿抵达沛泱郡,早做准备。
己方兵多将广,并不是全然没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