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记布行
花喜把嫁衣放到床上,用手展平。这嫁衣虽料子不是什么珍贵的好料子,但是针脚细致,上面绣着鸳鸯石榴。
“她叫倾水,我以前被抓到这儿,是倾水姐把我放了,为此,她还被罚了几鞭子。”花喜说。
“后来,我就到处坑蒙拐骗,经常溜进来看她,送给她一副耳环,虽然不值钱,但是她很开心,她说她很喜欢。”
“我以为就是表面上装装样子,不让我尴尬,等我走了这耳坠子估计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没想到,她竟真的戴着。”
“这身嫁衣是她娘亲亲手缝的,可惜就差最后几针了,没熬过那个晚上,病死了,倾水被他爹卖到了青楼。倾水姐很漂亮,她不是外面那个样子,完全不是,她笑起来很好看,个子也要比我高出半头,不是外面的那个样子……”
说到这儿,花喜扭头看向李尘埃,“倾水是不是带不出去了?”
李尘埃点头,告诉她红蝎已经养在倾水体内了,带出来只会祸害更多人,敖小六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把密道封了。
花喜明白,她把嫁衣装好,带出了青楼。
曲桐城依旧是众人刚进青楼前的样子,甚至更压抑。
“小红花,你法力恢复了?” 敖小六问。
“两成了!”花喜神采飞扬地比划了个二,还手舞足蹈的描绘了一番当时密室黑幕后发生的事。
花喜被蝎浊抓走后就昏迷了,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蹲在旁边盯着她的就是阿六安。
紧接着,花喜就听到李尘埃的声音。
她立刻挣扎了一下,看着阿六安凶神恶煞的盯着她,自然也不敢出声喊李尘埃来救自己。
两个人尴尬地对视着,阿六安以为花喜要跑,起身掐住花喜的脖子。
“你给我老实点儿,别想耍什么歪心思,信不信我掐死……”阿六安话还没说完,花喜已经一动不动的昏了过去,像死了一样。
阿六安试探性的探了探她的鼻息,“啊!”他倒吸一口凉气,惊恐的缩回了手,花喜已经毫无生气。
阿六安惶恐,明明刚刚根本没有使很大的力气,怎么就把人给掐死了呢,他又不敢出声,害怕打乱了他老爹的计划。
他很害怕御蝎老,想起当初娘亲活着的时候被用来养蝎子最后尸骨无存的下场,想起自己当初跪地磕头苦苦哀求不要摘走自己的眼珠子,可最后还是被无情地剜掉……
如果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把花喜弄死了,倘若真的发起疯来,生吞活剥了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在他迟疑思考对策之时,花喜一个翻身照着他的屁股就是狠狠的一脚,趁他栽倒在地之际,顺势抬脚将其腰后别着的短刀踢了起来,反身握住了刀把。
“原本以为这阿六安能是什么厉害角色,我这两成法力也打不过,只好先装个死,谁能想到,他还不如我呢,我还寻思是这老蝎子手下反水,就剩了一个蝎浊还有这么个笨蛋,原来是他儿子啊。”
“你比我想的要心狠手辣。”敖小六故作夸张“那家伙,血肉模糊的,都是你扎的吧。”
“干嘛!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跟疯了一样,我刚把绑着我手的绳子割断,他就跟个疯狗一样朝我扑过来。他那么大的块头,要是扑上来,还不直接把我压死,那我正好手里有刀,就,就,多扎了几下。”
花喜一边说,一边比划当时十万火急的场面,现在依旧心有余悸,“好险,真的好险,我差一点就死了,得亏我机灵!”
“厉害啊,厉害啊,幸亏御蝎老生了个傻儿子,要是像蝎浊一样,可能,可能我就见不到你了……”敖小六说着说着,竟装摸做样的拈着袖子抹起了眼泪。
花喜觉得敖小六在嘲笑自己,抡起拳头就捶了上去,“是个傻儿子又怎么样,那也是我运气好!”
“我倒是没感觉到你有一丁点儿的害怕。”许久不开口的李尘埃停在了追跑打闹的两人旁边,“看上去,挺开心的。”
“你不知道,我当时真的吓的腿都软……”
“那你还这么活蹦乱跳。”
“你怎么回事儿,说话怎么这么噎人,招你惹你了。”
李尘埃耷拉着的嘴角忽的上扬,微皱的眉头也瞬间舒展开来,长舒一口气,然后大踏步向前走去,“那就每天都活蹦乱跳的。”
花喜以为李尘埃又犯什么病,都准备好要骂他了,却实在没想到竟是这一出儿,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作何反应,是只好礼貌回应,“谢谢啊,也,祝你活蹦乱跳。”
再往城里走,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妖气也渐渐散了,只是依然很压抑。
曲桐城已经空了,能跑的人大概都跑了,没跑了的也都死了。
曲桐城,不只有她的家,还有方长命的家,她答应过方长命,一定会找到救他的法子,如今城中遭难,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希望他能够逃过这劫,不然,她真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