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
三人行至一处野庙附近。
殿宇倒塌,神像毁坏,蛛网结织,断壁残垣,一片破败的景象,萧瑟凄凉。
涂骁看到眼前的景象傻了眼,还记得李尘埃同他讲的时候,他想象中的地行宫,虽然没有那么辉煌,但至少不会是眼前这个样子,“这就是你说的地行宫?”
“地行宫?”花喜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进去吧。”
花喜和涂骁相互看了一眼,表示诧异,随即也跟着李尘埃进了庙。
绕过毁坏的神像,三人穿穿梭梭来到了院子,院子里有一棵菩提大树,依然葱郁。
李尘埃站在树前,伸手在树前比划了几下,粗壮的树干在蓝光簇拥下便出现了一个洞,他回头看了看花喜,问:“你要进去吗?”
啊?这语气,这表情,是花喜听错了吗?柔声柔气的,眼神里是真诚的笑意,她使劲眨了眼,再看向李尘埃,确是他无疑……抽什么风啊这是。
夜间休整的时候,她曾直截了当的问过李尘埃关于雪花疤的事儿,毕竟他已经知道了自己也有这样的疤,按照他的性子绝对不会就此作罢,与其瞒着,被动地等待着他下套给自己,不如主动提及,全当这事是个巧合。
她问李尘埃:“我也曾在下九丈看到你身上有差不多的雪花疤,想问你来着,但又看你并不被这东西所困扰,所以想着是自己看错了,但在武阳城,给你端药不小心撞见你换衣服,我又看见了,我就想问问,咱俩是不是真有什么关系啊?”
她绕过半圈火堆,往他身旁坐下,然后上身朝他微微前倾,仰着头看他。
火光跳动间,他侧头看向她,二人四目相对,他的眼里已经全是她。
花喜见他眼神呆滞,抬起双手在他眼前击了个掌,“你聋了吗?”
你聋了吗……
李尘埃不自觉地轻声重复了这四个字,花喜皱眉,“你干嘛学我说话!”
他没有学她说话,他只是想到了五年前,那个红衣姑娘也曾这样问过他,一样的语气。
就在此刻,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你可还记得五年前在乱葬岗救了一个白衣少年……
初春的夜晚还是带着刺骨的寒意,风一吹,冷嗖嗖的,花喜的一个喷嚏将他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
冲动了……他心念。
他抬手搭在左胸,“这是疤吗?”
啊?他竟然不知道,李尘埃竟然不知道!她失算。
花喜摇头,遂微抬屁股两只手搬起石块,想要挪回原先的位置,也就是李尘埃的对面,然而胳膊一紧,被他拉住了。
“好像从出生的时候就有了,后来我娘说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我就全当它是胎记,这些年都是这样,没在意过。”
的确,他这些年只想着如何活命,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在乎这么个东西。
“你就坐在这儿吧,初春的夜还是极冷的。”说着,他加大了一把火,与此同时周身泛起了红色的光晕,坐在他旁边的花喜也感受到了热腾腾的暖意。
乍暖还寒,的确冷,她早就有点儿哆嗦了。
“你还冷吗?”他在解自己的袍子。
花喜抬手制止,“不必,你自己穿,我不冷!”
李尘埃茫然一刹,然后解下袍子盖在了自己的双腿上,“你,想穿?”
花喜失笑,真是尴尬,是自己多想了……
他的确想要给她披上,但左右觉得,这样有些突然,加上那日梦醒将她突然抱住,情不自禁,难以控制,若是依旧做出不合适的行为,怕是真的会让她不自在。
他的心里已经彻彻底底认下了对她的情,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做,自己也在思考摸索,他太怕唐突了,不确定是否她也能喜欢自己,然后会给她带来困扰。
所以他想找个最合适的机会,郑重地告诉她。希望可以有这个机会……他心里念叨着。
花喜的头有点儿疼,她开始自我怀疑,是否从一开始就错了,她大概其地从头儿捋了捋,确实是太快下了定论。早在下九丈,她也只是匆匆一见,并未求证,后来便鬼使神差的认定了和自己有关,继而又因为要保命跟李尘埃搭帮结伙。
“草率了……”
“你说什么?”李尘埃问。
花喜头一下子更疼了。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巴不得对自己眼不见心不烦,如今却事事有回应,想起那日突如其来的拥抱,她背脊发凉。
要命了,要命了……
这心里不知又想出什么幺蛾子要整自己,说不定又是什么危险的活儿要自己去干。
导致这一路花喜都积极驾车。她打算再跟着他看看,如果他这雪花疤真没什么特别,还得尽早想个理由抽身,反正也会法术了,应该不至于丧命,不过刚刚和他们结了盟,要一起行走天下,这样毁约确实是没道德。但还是小命最重要,缺德就缺德吧,总比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