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花瑛的计划
遍:“那里是什么地方?”
冥靘:……
他有些无语的看向花瑛,似是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不属于“魔种”的表情。可他观察了半天也一无所获,只得轻叹了一声,伸手挥退了侍从,抱着臂在花瑛5米外的地方与花瑛对视道:“那处是吾降生之地,也是吾该回去的地方。”
他语气平平,像是在说他人的事一般。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座铜塔对他、对以墨究竟有多么重要。
“姬花瑛,汝可知以墨神君从何而来,又因何登神的吗?”
冥靘眼神肃厉,仿佛是想透过花瑛看清楚她内心究竟站在哪边似的。
只可惜花瑛在听到着问话时,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大的兴趣,她歪了歪脑袋,又看了看铜塔,了无兴趣一般,转身就想离开。
“果然,身为魔种便会褪去情与欲吗?”一声叹息声恰巧此时传入她的脑海,冥靘罕见的出生唤住了花瑛,对她认真道:“姬花瑛,坐下陪吾忆一忆往昔吧。”
他像是笃定了花瑛一定会停下一般,自己先找了快干净的地方,席地盘腿而坐。花瑛也正如他的猜想那般,在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木讷的又走了回来,“学着”冥靘的样子也席地坐于地上。
良久后,冥靘才开口说:“姬花瑛,汝在得知被吾弟以墨设计了时,是什么感受?”
这问题问得过于突然,花瑛一怔之后,手慢慢的抹上了心口。
“我不清楚”。花瑛回道:“或许有些伤心吧?但我不明白什么是伤心、又为何会觉得伤心。只是听到你问的那一瞬间,有两个字——“伤心”,从那处记忆中浮了出来。”
“我想……那大概我那时就是伤心的吧。”
事实上,以现在她堕入魔身,五感、七情、六欲都逐渐丧失的情况下,过往的记忆就像是被一层纸牢牢包裹在那记忆深处一般,非是忘记了,只是看不真切、感受不到。在被人问到‘那时那刻你的感受是什么’时,花瑛能给出的答案也只剩下有些贫瘠到可怜的回答来。
花瑛低头沉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不似作伪,冥靘稍稍松了口气。如今也已经入秋了,晚上的凉风吹起来也有些冷。他搓了搓手,似是畏冷的将手揣进衣袖之中试图抵御寒冷。
“吾从前可是丝毫不畏冷的。”冥靘轻笑一声,缓缓道:“被冰封了千年,骨子里啊,也有些……不愿忆起来了。”他有些怅然的望向铜塔的方向。
若此时花瑛的眼睛能看见就不难发现,这位令人闻之色变的魔尊,不疯魔时还是同闻名天下的以墨神君有些相似之处的。只不过他的脸上岁月给予的痕迹更加的不留情面,令他饱经沧桑,一双漂亮丝毫不输以墨的眼睛里,浸满了仇恨与疯狂。
“你还有要说的吗?”
花瑛没有感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冥靘难得愕然的转首看向花瑛。他这才想起,眼前这个本该灵动活泼的姑娘,也在他的算计下失去了名为“感同身受”的情感。而这一切,也都应该是他的功、他的业。
不知是觉得太过讽刺了,还是他的疯劲又上来了。冥靘低笑几声后,放声大笑。一时间,哪怕是在魔域边缘的兵士们也隐约能听见那近乎疯狂的大笑之声。而那笑声中的仇恨,仿佛是一把野火,不知为何,点燃了一众魔族的心绪。
或许,的确已经到时候了。
天道等这场神魔之战等了千年,被阻了千年。终于,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各方势力也都已经尽数到场了。
“以墨!今日吾便让汝为千年前所做的决定付出代价!”
说着,他毫无征兆的突然变了脸,一把抓住离他不远处的花瑛。还不待花瑛回过神来,就拖拽着她走进来那铜塔之中。
不知为何,花瑛仅在被抓住时挣动了一下,而下一秒她便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一般,任由冥靘拎着,来到了铜塔的最深处。
“知道,那是什么吗?”冥靘指着铜塔深处终年不灭的火焰,对花瑛道:“那是可以焚毁一切也可以造就一切的业火。是吾与以墨出生,并将归于尘埃,再次降生之处。”
“千年前,他背着吾借生于此处的圣火之精华成神,徒留一团无止无尽的业火于吾。在那业火中,无数人间的怨气撕扯着吾之魂魄,迫使吾一遍遍经历着那些抱怨而死的人与妖的前世所历所感。在日复一日的侵染之下,吾被魔气所扰,成神的契机就这样被他以墨给断绝了!令吾如何能不恨!”
“千年的封印,卑鄙又可耻的手段,又如何能令吾不怒!”
空旷的铜塔内部,回荡着冥靘愤怒悲戚的怒吼之声,仿佛又一次回到了他刚入魔时。发现这一切的不幸都是他那亲爱的弟弟所留给他的那一刻。心中再也压抑不住的残暴涌了上来,可当他转首望向手中提着的花瑛时,又不由得一震。
花瑛的眼中倒映着业火近乎发白的光芒,没有一丝惧怕也没有一丝悲痛,就仿佛在用一种平静无波的声音正在质问着他,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