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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絮跑出了很长一段距离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这时已是深夜,但秦王府依旧灯火通明,这代表青瓷的任务完成得很好,可孟絮并不在意这个。
夜色深沉,寒风凛冽,孟絮站在原地,长久出神。她在回忆今晚经历的一切,试图找出秦未曜如此反常的原因。
似乎……似乎是被她花瓶砸了脑袋之后,待她温和到好似没脾气一样,她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都快故意把他已经止血的伤口摁出血了都毫无反应。
甚至还有病且真诚的夸她聪明,这么快就学会处理伤口了,要不是她看到他渗血的伤口,差点儿就信了。
这绝对不像那个蠢货的作风。
与秦未曜多年在秦王府中抬头不见低头见,孟絮对这位世子表哥的性格也算有所了解,用好逸恶劳四字即可概括。
平时去练武场习武磕了一下就要在花楼躺平十天半个月的废物,怎么能忍受伤口迸裂的疼痛呢?
孟絮百思不得其解。
她想到了在摔倒时秦未曜护住她后脑勺的那只手,想到了秦未曜细致耐心的帮她擦去脸上的眼泪与鲜血,想到了他灼热却又克制的拥抱。
孟絮慢慢的张开手,模仿着秦未曜的拥抱。他从身后虚虚的搂着她,手上的力道堪称小心翼翼,只要她挣扎,就必然能够推开他。
与拥抱时的小心翼翼不同的是,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了她脖颈间。
孟絮使劲儿揉了揉她白嫩纤细的脖颈,那儿似乎还残留着那抹热度,挥之不去。
孟絮敏感多疑,最擅洞悉人心,此时却摸不准秦未曜此时究竟是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她很少会出现这种情绪,一旦存在,只让她烦躁与厌恶。
她又揉了揉脖颈,急躁得来回踱步,习惯性的从腰间的香囊中摸出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将一边脸颊撑得鼓鼓囊囊的,饱腹感终于缓解了她的烦躁。
青瓷找来时看见的便是在寒风中吃糕点的孟絮,她连忙将手中的披风披在孟絮肩头:“您不冷吗?”
“冷。”孟絮动了动被冻得通红僵硬的五指,将嘴里的糕点全都咽下去之后,长吁一口气:“青瓷,我想明白了。”
“什么?”
“我想明白曜表哥今夜为何会那么反常了!”孟絮胡乱的将披风带子系上,裹紧了披风同青瓷往汀水院走,她和青瓷说今夜发生的事:“……所以今夜我本打算将他砸晕然后惊动祖母,但我力气用小了,他没晕。”
孟絮后悔极了:“我就不该砸他!”
“可您不砸他又该如何脱身?”青瓷劝道。
“脱身的方法有很多,是我私心作祟,看不惯他,所以选择了最极端的一种方式。”孟絮扯了扯唇角,一向湿漉漉的眼眸,水色凝结成冰:“我砸了他那一下,倒是把他脑子给砸出来了。他知晓我能悄无声息的要他的命,所以才对我百般示好。而我砸了他这一下,至少在他养伤期间,他若出事,少不得会牵连到我的身上,真是好谋算啊!”
青瓷都震惊了:“秦世子现在竟然这么聪明了吗?这些我都想不到!”
“所以说我后悔砸他了啊。”孟絮越说越懊恼。
“您能砸我一下吗?”青瓷问。
孟絮抡起拳头:“来。”
“您轻轻的砸。”
孟絮五指张开,轻轻的拍了拍青瓷的脑袋,忍俊不禁:“这可轻不了,轻了就长不了脑子了哦。”
“您聪明就够了,反正我听您的。”青瓷捂着脑袋说。
两人说笑着,很快回到了汀水院。
……
这一夜的秦王府兵荒马乱,因为秦王府大小姐秦月岚在从济安院回玉珍院时,途径府内的观赏湖,竟是硬生生的被黑衣歹人推入了湖水中!
冬夜湖水沁凉,秦月岚被捞上来的时候几乎去了半条命,而那黑衣歹人却逃之夭夭,出入秦王府恍若无人之境。
秦月岚白着脸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她眼下的一圈乌青愈发明显,显然是晕了也没睡好。
秦王妃守在女儿的病榻前整整一夜,见秦月岚终于苏醒,她抹掉眼角的泪水,刚想说话,就听得秦月岚惊叫一声,然后紧紧的抱住了她。
“母妃,有鬼……有鬼……”秦月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那水鬼将我摁在水里不许我上岸,我又冷又怕,差点儿溺死在水里了,我好怕啊阿娘!”
秦王妃无奈极了,因为翟长乐落水的事情,秦王妃意识到她实在是太宠这个女儿了,才让秦月岚竟然跟着翟长乐一起胡闹,所以她昨晚便将秦月岚叫去济安院训斥了一顿,却没想到秦月岚前脚才出济安院,后脚就掉水里了。
“月儿,别怕,你是做了噩梦,没有什么水鬼。”秦王妃温声安慰不停颤抖的女儿:“昨夜是有歹人入府,将你推下水,母妃已经着人去查了,必然会给你一个交待。”
秦月岚根本听不进去,她呢喃着“水鬼”“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