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里,淡淡的暖意从窗台蔓延到了地板上,一室静谧。
云宛枝翻了个身,长而微卷的睫毛微微颤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眨了两下,才渐渐适应房间里的光线,缓缓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旁边的人呼吸声沉稳绵长,仿佛还没有睡醒。他闭着眼睛侧躺在床上,白色的睡衣领口被解开了三颗纽扣,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和胸膛。
她坐起身按了按乏累酸痛的后腰,刚准备转身下床,一只手臂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腰肢,略微使劲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醒这么早?”低沉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将头埋首在她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
云宛枝身上有淡淡的香气,是那种很好闻的沐浴乳味道,不浓烈,恰到好处。
她偏了偏头,躲避开他喷洒在脸颊上温热的气息,轻声说:“我们回去吧,下午还有戏要拍。”
唐牧舟嗯了一声,半晌反应过来后,松开云宛枝立刻坐起了身,似是不确定般变着法子询问了句:“那你要不要再去趟医院看看?”
她终于逃脱了他的桎梏,双脚刚刚搭到拖鞋上,闻言先是薅了把一直搭在眉前的头发,摇了摇头,“不了,去了我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
头一回跟秦仞合作,她特意为了这部戏腾出了两个月的时间,很多要跟她一起搭戏的演员也同样是安排好了时间,加之这段时间基本都是拍室内,道具和场地都是一早约好的。如果这些全都因为她开了天窗,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唐牧舟嘴唇蠕动片刻,把刚准备吐出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他知晓云宛枝的顾虑,腾星作为《语生》唯一的出品方,很多事情只需要他跟爷爷打声招呼就都可以解决。可当下他不想这么做了,他虽心疼云宛枝,但更尊重她。
直到洗手间里的水声响起,他才堪堪回过神,瞥了一眼云宛枝放在床头开始震动的手机,慢条斯理地下了床,拿过手机踱步到了洗手间的门口。
轻叩了叩门后,云宛枝从里面探出了颗脑袋,目光定定地望向他,覆在眼睑上的睫毛跟着颤了颤。
“你经纪人的电话。”
唐牧舟的左手插进口袋,斜倚在门框上不紧不慢地递出了手机。
云宛枝神情大变,不禁在心里担心徐童是不是顶不住李梨的压力,早已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毕竟像往常如果有什么新的行程安排,李梨通知完工作室里的人,都会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
然而,昨晚杨书蕴的电话刚好赶在徐童问她要不要接恋爱综艺的那个时间,她又瞒着所有人离开得突然。
她向唐牧舟投去一道求救的视线,没多久,又突然打消掉了这个想法。
毕竟唐牧舟是跟着她偷跑出来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让李梨知道他们两个人又在一起,指不定会连她的皮一起扒了。
她往前挪动了一步,垂着眉眼把手机接了过来。
门再次关上,唐牧舟很轻易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闷闷的声音。
云宛枝:“梨姐,今天下午三点的戏,怎么了?”
......
云宛枝:“那个综艺,接吧。”
唐牧舟不自觉地直起身子,掀起眼皮,转身的背影竟然有些落寞。
李梨大概是刚睡醒,声音透着满满的疲惫,打了个哈欠继而问道:“昨晚打你那么多电话怎么关机?”
她跟着愣住,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虽打算回剧组继续拍戏,但却想趁着收工后的时间返回京州陪孟听云。作为公众人物,她没法保证每次都这么悄无声息地回来,万一被拍到才让李梨知道,她实在有些不好交代。
“梨姐,有件事我想给你说,我回京州了。”
对面的人也是停顿了几秒,接着坐起身惊呼道:“什么?什么时候?剧组的人知道吗?”
云宛枝从入圈以来从未如此离经叛道过,但自从跟唐牧舟绑定在一起后,她觉得这人变化极大,先是有了第一次大雪驱车回京州的经历,再是这次。
但很快她又反应了过来,“为什么?唐牧舟不是也在剧组吗?这次不是因为他吧?”
云宛枝不由得有些惊叹李梨的观察力,跟着不自然地望了眼门外,原先倚在那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悄悄地长舒了一口气,神情稍缓,低声:“不是他。听云住院了,可能情况不太好。”
两个人合作这么多年,既是合作伙伴,也是知根知底的朋友。
李梨的气势弱了下来,从客厅接了杯水重新回到床边坐了下来,轻抿了口,收起了刚才还打算责备云宛枝的话,有些不安地问:“那你要请假吗?我可以替你跟秦导打声招呼。”
她浅笑了一声,随意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把桌面上摆放的毛巾用右手揽进了收纳筐里,开门走了出去,神色坚定了不少,“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