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
藜芦这味药,在大邺是禁药之一,而且也没什么利润可吃,采买种植的人也很少,所以大多生活在野外。
这东西虽然被禁了,但在山上河边还是很常见,因着有官府明令条文的规定,依旧很少有人会去采藜芦。
虽然孔奉样子做的好,还动用了许多捕快去查,何微云却始终不相信他。
三伯父依旧没醒,暂且就安置在刺史府,趁着这会儿何微云把整个刺史府逛了一圈,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这个事,越想越不对。
三伯父远在京城很少回乡,纪州城里他是陛下的岳父,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可以说不曾树敌。
孔奉笑意盈盈地将三伯父迎入刺史府,定然是有意讨好,即便是有心想下毒加害,也不会让人在刺史府的众目睽睽之下出事。
用的是人参和藜芦相反不能同用的原理,必然是懂中药且知道孔奉要用参汤招待三伯父。
甚至为了掩人耳目,藜芦经过晾晒研磨制成粉末才下入到参汤里,可谓心思缜密、早有密谋。
这刺史府里能随意进出后厨的,能随意出入府门上山采药的,都有下毒的嫌疑。
苏忻羽敲了敲桌子唤回何微云的思绪,“三伯父醒了!”
“醒了?”何微云急匆匆站起身,“伯父怎么说,身体可有不适?”
苏忻羽摇摇头,跟着她进了里屋。
刚刚苏醒过来的三伯父此时又紧闭双眼靠在床头,三伯母放下手中的药碗叹了一口气。
何微云走近几步,“伯父他……?”
“终究是坏了身体,你伯父就清醒了一会,只嘱咐要快点回何府,别的再没说就又不省人事了。”三伯父满脸的憔悴。
一旁的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三伯父不愿待在刺史府,就算是抬着走也得把人抬回府,苏忻羽连忙派人备好马车。
孔奉听闻几人要回的消息,特意赶过来问询,“不如就让老哥多留两天,这马车多有颠簸,万一出了什么差池……”
他这话三伯母可是最不乐意听了,“孔大人觉得会出什么差池?”
哀伤过后愤怒的劲儿一上来,震得孔奉有点不知所措,“嫂嫂此言差矣,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留你们多住几日,也好让何老哥调理好身子。”
“刺史府我们可不敢多住,到时候将我们几个也一同‘调理’了?”
“这……”
若是换个人在这里咄咄逼人,每一句都堵得孔奉哑口无言,孔刺史早就暴跳如雷,治那人的罪了。
可这人是何三的夫人,是惠妃娘娘的母亲,是他孔奉一直上赶着巴结的人,哪里有那个胆子给得罪?
再没好意思腆着脸拦人,孔奉终于还是好声好气将何家的人送了回去,临走时还笑着保证会还何三伯父一个公道。
苏忻羽眯着眼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好一会,缩在后面的孔善文被盯得直冒冷汗,何微云才笑着插话圆了场面话。
待马车行远,孔奉脸上挂着的笑缓缓收回,沉着脸转身进了府,孔善文畏头畏脑地看着他爹的脸色,低着头跟着进门。
跨过台阶的那条腿还未站稳,孔奉的巴掌已经呼在了脸上。
“啪——”一声清脆的响,孔善文捂着半边脸,眼睛里一半惊恐一半委屈。
“你个混账的东西!老子白教了你这么多年!”
孔奉骂的激动,唾沫横飞,“那何老三什么身份你知道吗?当朝娘娘的父亲!你怎么想的?”
他说着上前揪住孔善文的衣领,“你怎么想的,你敢在他身上动手脚?”
孔善文腿都在打颤,牙齿哆哆嗦嗦的,“我,我没想害他……我那东西是给苏忻羽备的……”
“那为什么被何老三喝了!”孔奉咆哮质问,“你是嫌你爹活腻歪了是吧?还是你想送死?”
“爹!爹!我错了爹,你饶过我吧爹!”
“哼!我饶你?你看那何微云饶不饶你,惠妃娘娘饶不饶你吧!”
孔奉甩了甩衣袖,冷冷看了他一眼,往后厨的方向去了。
孔善文瘫软一团,坐在地上站不起来。
若是……若是他爹真的不愿救他……
*
何府
何一回府的时候,被传到了琳琅轩里。
走水之后这里重新修建一番,虽没了之前的奢靡气派,却端雅了不少。
三伯父和三伯母救被安顿到了此处,期间三伯父又醒过来一次,只环视了一圈,问周围的人是不是回了何府,就又晕了过去。
三伯母说在京城的时候,三伯父常常发愁,这些年心病郁积,慢慢就生出了病,煎熬着吃药也好不了,如今就又遇上这么一回事。
孔奉那边查过来查过去什么都没有,何微云本就不指望他能有什么作为,专门打发了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