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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把秦九铃送回秦家的当天,秦九铃病了,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大夫人吓坏了,大夫一个接一个地找来,束手无策,汤药一碗接一碗地灌下去,毫无起色,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直到第四天。
展昭请了公孙先生来秦家医治秦九铃,巧的是公输玉也请了一位老大夫上门,一个是大官,一个是豪商,同时出现,局面有点复杂,谁先谁后,顺序很重要,大夫人没主意,玄冰飞羽更不敢擅自做主,倒是公孙先生慧眼识人,认出公输玉请来的老大夫居然是已经告老还乡的太医院前第一国手杨文斌。
杨文斌医术精湛,先后伺候过三位皇帝,是名副其实的是三朝元老,举足轻重,如今年事已高,告老还乡,自视甚高,从不轻易给平民百姓看病,公输玉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他请来。
公孙先生谦虚尊老,自然请杨国手先看,杨国手实在是太老了,头发胡子全都白了,脸上的皱纹密密麻麻可以夹住苍蝇,耳聋眼花,驼背弯腰,走路慢吞吞还要人扶着,坐在秦九铃的床边闭着眼睛号了半天脉,连连摇头。
“奇怪,大小姐的脉象实在是有些诡异,老夫行医数十年竟然前所未见!”
肉包一直安安静静地趴在床上寸步不离。
一屋子无语中,玄冰默默将老大夫手上的白虎爪子换成秦九铃的手腕。
再次号脉之后,杨国手总算胸有成竹,颤巍巍开出一张药方,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灌下去,不到半个时辰,秦九铃的烧终于退了。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秦九铃被一阵哭声吵醒,睁开眼看见娘坐在床边紧紧拉着她的手哭的像个泪人,许嬷嬷焦急地守在一旁,玄冰飞羽跪在床前一脸担心,二夫人和秦凤兰远远地站着,一脸幸灾乐祸。
见秦九铃醒了,除了二夫人和秦凤兰装模作样地表示出高兴,其他每个人都真心松了一口气。
大夫人破涕为笑。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阿弥陀佛,老天保佑!”许嬷嬷双手合十对着天上拜个不停。
玄冰飞羽激动地拉着彼此的手又哭又笑。
秦九铃想说话,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徒劳地张了张嘴,困意袭来,眼皮似有千斤重,很快又闭上眼睛。
“大夫,大夫!”大夫人的心一下子又揪起来,慌乱地叫大夫。
杨国手为秦九铃检查,确定秦九铃只是受惊过度,体力透支,除了头上有些擦伤,手腕上有道割伤之外,身体并无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能恢复,众人再次松口气。
秦九铃黄花大小姐的闺阁是男人的禁区,展昭与公输玉不得入内,两个人在外面坐着。
对于展昭出现在秦家这个现象,公输玉是从心底里拒绝的。
自从招亲未遂之后,为了减少展昭和秦九铃见面的机会,公输玉精心挑选了几位江湖人士来庆安小住,这几位江湖人士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正事做不了,坏事做不少,在庆安三天两头作奸犯科,几人武功不错,一般的衙役捕快根本不是对手,必须展昭出手,一抓一个准,也不是什么大案子,批评教育一下就放了,几个人屡教不改,屡放屡抓,屡抓屡放,所以,展昭很忙,相当忙,忙得三过秦家而不入。
但是现在公输玉觉得展昭还不够忙。
公输玉打量着展昭,“几日不见,展大人的气色似乎有些憔悴,要不要也请杨大夫看看?”
展昭道:“托公输公子的福,展某一切安好,不敢劳烦杨大夫,倒是公输公子久病缠身,的确是应该多让杨大夫关照一下。”
“听闻展大人近日在庆安城里抓了不少寻衅滋事的人,真是辛苦。”
“维护治安是展某分内之事。”
“展大人所言极是,不过玉某还是要提醒展大人,大人是官,秦家是商,展大人频频出入秦家,难免让人觉得官府与秦家有官商勾结之嫌,还请展大人慎重。”
“展某报名秦家招亲,城中尽人皆知,难免引起一些别有用心的小人说些不入流的闲言碎语,展某行事坦荡,不会在意,只要公输公子不与他们同流合污就好。”
“就算展大人不在乎,也要为秦家考虑一下,毕竟人言可畏。”
“人言固然可畏,人心更是难测,听闻近日在庆安寻衅滋事之人多是公输公子请来的客人,公输公子与其担心展某,倒不如多多约束一下这些客人。”
“展大人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居然有这种事情,是玉某疏忽了,玉某一定会提醒他们,尽量不要给展大人惹麻烦。”
“有劳。”
“不敢。”
四目相对,火花四射。
家丁领着一个衙役走进翠影轩,衙役远远看见展昭急匆匆跑过来,“我的展大人,总算是找到您了,那帮江湖人又在城里闹事,您快去看看吧!”
展昭冷道:“看来公输公子的客人又开始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