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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海死前为什么笑?
是因为释然,醒悟,解脱,还是别有用意?
第六感告诉蓝星,静海是想告诉她什么。
从刑场回到静海曾经住过的牢房,展昭和蓝星仔细检查了每一个角落,连耗子洞都不放过,然,一无所获,静海连一根毛都没留下。
难道是她想错了?
不可能!
还有什么地方是静海能利用而他们又没发现的?
蓝星抬头看着房梁。
静海不会轻功,上不去。
蓝星低头看着四周的石墙。
静海没有内力,撬不开。
蓝星转头看着门口的栅栏。
静海没有工具,刻不动。
刻字,图画,标志,什么都没有。
蓝星抱着胳膊在牢房里转来转去,无比纠结。
鉴于蓝祸祸的强大破坏力在开封府威名远播,今日负责看守牢房的老刘丝毫不敢大意,站在门口一步都不敢离开,眼睁睁看着展昭和蓝星两个人在牢房里上蹿下跳,东翻西找,四处敲敲打打,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展大人,您想找什么告诉小的,小的派人帮您一起找。”
是人!
蓝星眼睛一亮,三步两步冲到老刘面前,一脸兴奋地问,“老刘,关在这里的和尚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老刘是刘顺的爹,父子两个都是开封大牢的狱卒,同吃同住同劳动,三天前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被蓝星莫名其妙地打晕了,老刘对蓝星很有意见,冷冰冰地哼了一声,“没有。”
“你好好想想,也许是一句话,或者是一个字?”展昭提醒。
老刘对展昭的态度截然不同,努力回忆,“这和尚从进来到出去,连句梦话都没说过,要不是听见他念经,我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呢!”
展昭问,“他念的什么经?”
“嘀嘀咕咕听不清楚。”
蓝星不死心,“那他有没有让你交给我什么东西?”
老刘果断回答,“没有。”接着又峰回路转地告诉展昭,“不过这和尚临死前倒是跟我要了纸和笔,还有一个生土豆,我以为他是要写遗书,结果就写了几句诗。”
展昭问,“诗在哪?”
老刘茫然地想了想,“我看没什么用就给扔了。”
展昭蓝星异口同声————“马上找回来!”
老刘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吓得不轻,立刻去平时扔垃圾的地方一通乱翻,展昭蓝星一起翻,这地方十天半月才打扫一次,垃圾成山,臭气熏天,三人好一阵忙活,终于————
“找到了!”老刘举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兴奋地交给展昭,还不忘尽量弄干净上面沾染的脏东西。
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曼珠沙华知道一切。
纸上只有这五句话,剩下全是空白。
啥意思?
蓝星拿着纸翻来覆去地看,左思右想地猜,感觉这不像一首诗,倒像是一句誓言。
难道静海想去地狱里普度众生?
为什么说曼珠沙华知道一切?
静海要生土豆干什么?
慧缘方丈在碧云寺一处不起眼的偏殿为静海举办了一场小而隆重的法事,法事完毕,和尚们陆续离开,只剩下慧缘方丈站在静海的灵位前默默感伤,因为静海的事情受到严重打击,伤心过度,短短几天,慧缘方丈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精神恍惚,走出偏殿的时候差一点摔倒。
公输玉经过偏殿门口刚好看到这一幕,及时出手扶住了慧缘方丈,见慧缘方丈这般憔悴的模样于心不忍,出言安慰,“人死不能复生,还望方丈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要紧。”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关心,老衲无妨。”慧缘方丈声音沙哑,全无底气,犹如风烛残年。
“听说方丈这几日一直在抄写经文,不眠不休,饮食也是每日只有一餐?”
“静海从小在老衲身边长大,就如老衲的亲子一般,老衲收他为徒,只重佛法,疏于教授他做人的道理,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一切都是老衲的疏忽,才让孽徒一错再错,老衲实在愧对世人,愧对佛祖,唯有抄经自省,少食自罚,以赎自己的罪孽。”
“静海被心魔纠缠,咎由自取,方丈不必过于自责。”
“施主不必再说了,老衲心意已决。”
展昭和蓝星来找慧缘方丈,正好听到公输玉和慧缘方丈的对话,蓝星走到慧缘方丈面前不客气地问,“你抄经静海能活过来吗?”
慧缘方丈沉默。
蓝星又问,“你不吃东西,被静海害死的人能活过来吗?”
慧缘方丈依旧沉默。
蓝星再问,“如果老和尚你真的觉得自己有罪,为什么不干脆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