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乡
站在白鹤码头上,我四处张望,下船的人来来往往,不断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各种声音不断交织,海鸥声,人们的呼喊声,呐喊声,此起彼伏,嘈杂而热闹,
我撂下袖子,看了看表,时间还不算太太晚,然后从蓝色牛仔裤的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打开盖,只有三根了,不由得感到一阵落寞,这几天抽太快了,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嗜好抽烟的烟鬼,一包烟有时候能抽一个星期以上,这几天种种原因和思绪下,短短三四天就抽了两包,但说来奇怪,我并没有感觉到我的烟瘾有加重,准确的说,我不是必须抽烟不可,而是感觉不抽烟总像少了什么一样。
我靠在码头边的一棵树下,安静的抽着烟,今天天气异常燥热,即使是在树荫下,额头上的汗也涔涔渗出,
随我一同乘凉的还有不少码头工人和刚下船的乘客,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平静,但惹人注意的还是一个小胖墩,蹲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啃着码头售卖的奇贵无比得西瓜,吧砸吧砸的声音让不少人都咽了口口水,我也想买一个解解渴,但无奈卖家有点远,我又被太阳晒得发懒,实在不想走了。
“嗨,小哥借个火。”
一位老大哥拍了拍我的后背,让我给他的旱烟点下火,我转过身去帮了他一下,然后自然而然的闲聊了起来,我们的话题很广泛,从政府新规划的开发区聊到了最近当红的歌星,与老哥粗犷外表不同的是他对那位歌星细致入微而又一针见血的点评,我其实对这一行不是很熟悉,但明明之中也觉得他的点评头头是道,不由得佩服和相信事实也大概八九不离十。
“阿远,我在这….”
伴随着老妇人的呼喊,我和老大哥的讨论就此结束
“要走了!?”
“是啊,有缘再会了,老哥。”
“好说好说,慢走啊”
我并有直接走向外婆,离开老哥几米后,呆呆的矗在原地远远的看着她
两人尴尬的相视一笑
“看啥呢,快过来啊!哈哈哈…”
走在回家的路上,时间也差不多将近黄昏了,天边的残阳如同血色的□□,散发着下山前耀眼的光辉,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排列的整整齐齐,随着风,慢慢的在天空浮动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一路上我们俩人出奇得沉默,但终究还是由外婆率先打破了这诧异得安静。
“又瘦了….”
“啊,是啊….”
听到这,我大抵已经猜得出其实外婆也没什么好讲的事情,每次我们分开后再见这句话其实她都会挂在嘴边啊,以前在双水镇也是,现在从外地回来也是,久而久之已经习以为常了。我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套话,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千篇一律就是怠慢,更准确的的说是对某种联系的确认,以至于就像我们对亲近的人会不厌其烦的强调他某个我们所熟悉的特点,并以此逗乐和打趣,这份轻松的戏谑背后往往有着让人难忘的,不能言表的独属的记忆。
走到了家门口,外婆转过身,勉强挤出一丝难堪的笑意
“阿远,过去的就过去了。”
“嗯….”
路上的风景变了不少,这几年兰岛变化了不少,汽车多了,马路也多了几条,街道给规划的整整齐齐,以前下雨天坑坑洼洼的地方也没了,不少老式的居民楼和土坯房已经被改造了,取而代之的是钢筋水泥建的新式居民楼,小摊小贩也多了不少,甚至还有几家兜售彩票的店铺,但即便如此那些老将不管条件随地下象棋的热情依旧不减,
我们住的叫燎镇,虽说
是镇,其实跟一个乡差不多,离白鹤码头并不远。
过了燎镇的中心地段,该荒凉的还是荒凉,在燎镇最南边,是金冈村,居住着最后一批不那么顽强的钉子户,这里依旧是砖瓦房,几年来好像搬走了不少人,基本也都是搬去了白鹤码头附近,但好在留下来的人也勤恳,几亩好的水田至今没有荒废,在夕阳下,水稻田折射着墨绿色的光辉,映在田埂上形成了深绿色的阴影。
还没等外婆开门,老旧的木板门自己先咔吱咔吱的颤动起来,慢慢的,门被推开一半,出现一个女孩半掩着的脸,哪墨黑杏仁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老米!”
突然她整个人都跳了出来,说实话确实把我吓了一跳!
“老远,你总算回来了”
粗略打量了一番,快三年过去了,还是一点也没变啊。
特别是她的身高似乎完全没有变化,其他地方倒有些微微都变化….
我调整了气息,打趣道
“老三你真是一点都没长高啊!”
听到我这番话,她忽然呆住了似的,愣了一会
“唉,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啊,完全没有长高一点点。”
她反应了过来,然后有些故作生气的瞪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