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孔由艾马上回巷海了,来学校同责初作别。
责初看了眼空白的课表说:“我请你喝下午茶。”
学校最近的两家咖啡馆,左边是罗曼咖啡店,右边是鹿滨咖啡座,责初不假思索,拉着孔由艾往右走。
孔由艾说:“为什么不去罗曼,明明少走一个转弯。”
责初义正辞严地说:“罗曼就是冰淇淋做的好,现在大冬天的,吃什么冰淇淋。我跟你说,鹿滨的西点才有新意,听说招牌巧克力恶魔蛋糕卖的十分好。”
工作日少有人来喝下午茶,整个咖啡厅里,除了她们俩就是边上一桌男士。
孔由艾拿着小勺尝了一口侍应生端来的恶魔蛋糕,咂了咂嘴,挑剔道:“什么招牌,不就是寻常蛋糕胚外边抹了层朱古力忌廉么。”
责初点了一壶祁红,给孔由艾倒了一杯,说:“顶荆只此一家做,当然就是招牌了。”
“也是。”孔由艾低头边吃蛋糕边说,“等我回了巷海,想吃也吃不到了。”
责初的愁虑被她勾出来,也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说:“等到了寒假我就来巷海看你,届时你带我好好逛一逛巷海老城。”
“好呀。”孔由艾露出笑脸,“我带你看雾凇,带你去白炭山滑雪!”
侍应生来上了一碟苹果脯和金丝蜜枣的拼盘,责初要她尝,孔由艾摆了摆手,说:“太甜了太甜了,这蛋糕劲儿还没过呢,一会儿再尝。”
责初推了推她面前的茶杯说:“红茶解腻。”
孔由艾放下银勺,问:“这几日你同我姐姐相处的如何?姐姐打电话来说,令帅一直没有回来过。”
“白天都在学校,没什么接触。”责初不同她掩饰不悦,“储定池的事,我更加是管不着了。”
“我姐姐倒也不是同家里抱怨,就是我父母问起来,顺道答了一句。”孔由艾说,“也好,那就少接触,不尴不尬的,面上过得去就得了。”
责初突然叹了口气,心里的愁绪如麻全写在了脸上,说:“讲起储定池,我最近还有个烦恼事要同他扯上关系。”
“怎么了?”孔由艾问。
责初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边说:“我的一位表兄,他朋友做生意不晓得犯了什么事儿被抓起来了,他说抓人的是储定池,叫我去问一问。”
孔由艾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说:“这种事也能来拜托你,还表兄的朋友,是不是以后出点什么芝麻小事都好借你攀一攀关系了,这样的亲戚,你还是远离些好,麻烦的很。”
“话不能这么讲。”责初说,“若是平白无故冤枉了人,影响也不好对不对?”
“我劝你一句,别管这样的闲事了。”孔由艾猛灌了一口茶,“我不是挑拨,虽说你们家原先是对储家有恩,但你看你爹、你弟弟,这些档子麻烦事儿才过去多久,你再去找令帅,会叫储家人有想法的。陈年往事最不禁磨,这都是人之常情。”
“我知道。”责初说,“所以我才烦呢。”
孔由艾最是晓得她的脾性,就说:“我早就想说你了,你别总这么耐不住人求,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有什么好难开口拒绝的。”
“说的倒容易。”责初侧过身子用手撑着额头,有些烦躁地说,“我这位表哥不是你说的那种爱拉和儿的亲戚,他也是轻易不求人的人,同我开这个口,也一定是不容易的。这种原本也算举手之劳的事,我怎么好能推脱刁难。”
孔由艾刻意做出一副讥讽的表情说:“哦,你做好人,全想着人家开这个口不容易,现在好了,自己去和令帅开口的不容易尽倒给我听,合着说来说去我最不容易,就是做你排遣烦恼的栅栏桶罢了。说句难听的,你这就是做人没尺度,你是嫁给令帅,做了督军夫人了,可你又不是成菩萨了,事事有求必应,会叫别人得寸进尺的,还同现在这样,叫自己为难。”
责初虽对孔由艾的“指控”并不否认,但被她说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怫然不悦道:“我也就是想帮一帮我表哥,又不是想充什么大圣人,你干嘛嘴巴跟上了发条似的,上来给我一通批判。亲戚朋友有困难,我想帮忙,不也是人之常情吗?”
“是人之常情。”孔由艾语气软和下来,“但你答应人前也要先想想清楚,你那个表兄是做什么的,他的朋友又怎么会与令帅扯上关系,这些你都问清楚了吗?令帅无缘无故抓个商人,再怎么样,牵扯到的关系也一定不简单的。不要说你肯不肯去找他,即使找他问了,万一事情把你卷进来,你再怎么做?要我说,这就是趟浑水,不能掺和。”
责初有些被她说动,才觉得自己心思是不大严密,但仍旧有些半信半疑:“不会吧,我表兄是正经生意人。”
门上的蝴蝶风铃响了起来,责初抬眼看过去,见推门走进来的那个人正是诵观。
孔由艾跟着她的视线一回头,正巧撞上门口那人的目光。
“诵观阿古!”责初起身同他招手,孔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