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愿意为她肝脑涂地,其势力同样不可小觑。这样一来,轩辕丘内部的情势之复杂混乱,同样是可想而知了。
国主之位悬而未决,更兼之外有炎帝雄踞,内有奸/臣作乱,这段时间里,轩辕丘可谓是新闻连连。此时此刻,能将一盘散沙的轩辕丘凝聚起来的事物并不太多,仇/恨,或者说大/义,正是其中之一。于是黄帝遇刺两个月之后,其幼子公孙昌意继位国主,八王女公孙献任大巫,麾下各大势力首/脑组建长老会,三方达成一致,挥师少昊国。
“这梦做的……”靳一梦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他本以为梦境主人就是句芒,可是以句芒的修为,哪怕做梦也必定是“清/醒之梦”,应该百分百顺心如意才是,怎么会梦到这样的倒霉事?除非……“要么梦境主人不是句芒,要么当年应该真的发生过类似的事,以真/实为基础进行演化。”他结合蛊雕酋长所言作出判断,“黄帝应该确实是遇刺了,只不过既然黄帝最后成了天帝,刺客肯定没能得手。如果黄帝真是秘密出访少昊国,肯定是有啥不可告人的事儿要跟句芒商量,如果刺杀没造成啥后果,那肯定是会被黄帝和句芒捂住,绝对不会爆出来的。当年应该真有人死了,而且是很重要的人,只不过不是黄帝,而是另有其人……”
靳一梦眉头微皱,他在思考第二个梦境支柱的可能人选。在用变天击地大/法探知过蛊雕酋长的记忆之后,他得知梦境中亦有时间流动,在无外人干扰的情况下,则以“以梦境支柱为主角的事/件”为核心循环流转,比如第一重梦境其实是开始于“酋长率重抵达少昊国筹备祭祀”,结束于“酋长完成祭祀”,之后便又重新开始,中间大约消耗梦境时间一个月左右。自己先前遇到的那次“重置”极其仓促,竟然是开始于“酋长开始祭祀”,而非“筹备祭祀”,十有八/九是因为自己等外来者惊扰了梦境主人之故。
梦境时间比现实时间更加漫长,第一重梦境距离现实最“远”,因此在第一重梦境坍塌之后,第二重梦境更接近现实,其“循环用时”应该少于第一重梦境。既然黄帝遇刺是两个月前的事,而梦境里桩桩件件都跟黄帝遇刺有关,那么这里的“循环事/件”应该是与此相关的另一桩事了。
除了七零/八落的神话传说之外,靳一梦对洪荒几乎一无所知,此时竟然置身其中,还得从那些连神话传说里都没有记载的破事儿中寻找线索,这着实令他相当头痛。“这两种梦得分开来看。”他在心里思索,“就跟酋长那次打赢了一样,成功刺杀黄帝,是梦境支柱的梦,是前因;眼前这情况是梦境主人的梦,而且还是已经坍塌了一次、更接近现实的梦,是结果。所以我得找到跟黄帝遇刺有关的人,而且……那个人绝对非常非常希望当时嗝屁的是黄帝。”
这范围其实仍然不小,因为黄帝的敌人确实不少,而且很显然的,大多已经化作了历/史的尘埃,就连名字都不曾流传于后世。只不过,如果黄帝当时是秘密出访少昊国的话……
按照靳一梦的经验,黄帝遇刺之事中,意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要么是黄帝那边出了内鬼,要么是少昊国这里出了岔子。“而且行刺的人多半跟之前那个倒霉蛋有关。”他在心里判断。这是十分明显的,否则那蛊雕酋长必定在祭祀上就直接被人给砍了,不会搞出“刀下留人”这一套。
靳一梦对这段历/史一无所知,自然对行刺之人毫无头绪,好在他无需像从前处理李/明夜与自己遭遇的无数次失败行刺一样仔细排查,而是只要过去溜达一圈,找出那唯一的生魂即可。
皇宫,城外大营,监狱,三个可能地点。正在靳一梦作此想法,决定先去监狱看看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街道上起了些许变化……
为倾听民众私/语,靳一梦在一处檐下的阴影中停留略久——其实不过半分钟左右。忽然之间,整条街上的民众都停步,好似时间突然静止。商贩止住吆喝,路人不再迈步,街边玩耍的幼童亦不再大呼小叫。他们齐齐转头,安静地看着靳一梦栖身的阴影,千奇百怪的异族脸孔整齐划一地裂开,露/出……他的面容。几十张,几百张,全都是他。
这些面孔统统呈现出死相,或乌黑或青紫,或浓绿或棕褐,或腐/败或干硬,或皮/开/肉/绽或骨碎肉糜,每一张脸都有一种不同的死法。它们的目光在阴影附近巡弋,随着眼球的转动,腐血如浓浆般自眼眶流下,肉里不断冒出蛆虫、苍蝇与飞蛾。“该去死了,”它们拖着脚步,向阴影移动,“该去死了……”
“啧。”饶是靳一梦见过的死人堪称是堆积如山,乍见此景,仍是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神识攻击?”他脑海中掠过这个念头,当即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遂毫不犹豫,纵身掠入另一片阴影之中。
刹那之间,寒光骤起,撕/裂方才惊悚的一幕。长街之上恢复往常,不再有尸魔的腐烂痕迹。只见一只凶猛的隼形异族如迅雷般当空直落,利爪如同掏入水面一样,掏入靳一梦方才置身的阴影之中。随后那双寒光凛凛的双目又向他看了过来,“少昊国律卫在此。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异族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