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路勇/士口/中听闻过这些蜥蜴,然而既然三人已经起了疑心,自然就没有那么好糊弄了。只是彼时异事频起,故而他们都佯作无事,直至现在才秋后算账。
三人本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心态对昆特进行了细致入微的穷追猛打,此时昆特的身家性命已经彻底与角斗/士的探索之行挂钩,其心理防线自然并不牢固,很快就被撬开了嘴。根据昆特的言/论,再加上一点猜测,李/明夜拼凑出了一些尘封在莽莽丛林与雄奇山峰之中的往事。
——原来前次的探索,若是从头论叙,竟是要从一名平凡的、意图成为部族勇/士的年轻人说起。
——在洛帕部落中,“猎人”和“勇/士”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身份。洛帕部族中上至老妪下至稚儿,只要颇有些狩猎技巧,且力气足以拉开一把铁木弓,便都可以自称猎人,但并不是每一个猎人都是勇/士。
一名猎人想要成为勇/士,需得通/过一个残/忍而凶险的仪式——杀蚺。值得一提的是,只有高阶凶兽级别、长度超过十米的巨蚺,才能够成为那些意图成为勇/士的猎人们的目标。一者是由于这种巨蚺寿命长久,老而成妖,将其击杀可以充分证明猎人的勇气与实力;其二是据说老蚺能够通神,在仪式之中,欧波洛坎的神魂会降临在巨蚺身上,亲自对意图成为勇/士的猎人进行考验。只有通/过了欧波洛坎降下的考验,猎人才能成为神灵赐福的勇/士,从此以后横行林中,百无禁忌。
想要完成仪式,猎人必须先在苍莽野林中寻踪觅迹,寻找巨蚺洞/穴,随后在腿上套/上淋满兽血的木筒,再以己为饵,屏息抱石,将自己头上脚下地垂入蛇穴之中。待到巨蚺咬住木筒之际,猎人需得及时脱身而出,趁着巨蚺之血盆大口欲搅碎木筒之前,往筒中投入准备好的石块撑住蚺口。巨蚺长牙虽然森利,却多是向内弯错,一旦嵌入木筒便不易挣脱,而蚺居又颇为狭小,那巨蚺纵然有一身的绞杀功夫,又有千钧的力气与万般的能耐,也不好施展腾挪,在与猎人的搏斗中自然落了下风。待猎人熬过狂蚺的垂死挣扎之后,便要割下一卷鲜血淋漓的蚺皮/带回部落之中,作为完成仪式的见证。
当然,这个仪式也是有期限的,其期限乃是三十个日落。猎人在离开部落之前,需得让祭司举办仪式通报神明,并赐予骨符。那骨符的作用有二,其一便类似于外界的“准考证”,好教神明开眼,降下考验;其二便是类似外界士兵的“狗牌”,若是猎人葬身丛林,那么祭司便会在三十个日落后以寻骨秘术来探知猎人的生死或是行踪。
此事说来似乎并不太难,仿佛只要按部就班地做下来便能成功,但实际上,这其中的每一处细节都有讲究。比如猎人需得有极为丰富老辣的经验,才能在林中找到巨蚺,并通/过蚺居入口与周边环境判断出其中住客的性/情能耐;比如那木筒的材质挑选与制/作手法更是一门极为复杂的学问,若是木筒大小不合适或是材料撑不住蚺口,那整个仪式势必以悲剧告终;比如猎人若是时机判断不对或是实力稍有不济,那么结果自不必提……当然了,有志于力搏巨蚺的猎人都会得到部族勇/士的经验教授,但即使如此,想要完成这套仪式依然是极为困难与危险的,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但是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是危险与机遇并存的。猎人一旦成功完成仪式并回归部落,便可以得到酋长认可,成为部落的勇/士。新任勇/士不仅会获得其他勇/士的亲身指点、祭司们亲手制/作的祝福装备,更是能在花猎(即为了血兰花期引发的兽潮而举行的大规模打猎活动)时获得酋长和祭司的帮助,挑选并捕获一只能与自己心神合一的灵兽(实力提升幅度大约与李/明夜契约巨怪差不多)……简单地说,“平步青云”这个词,正是成为勇/士之后境遇的最好写照。
对于那名年轻人来说,平步青云的第一步便是寻找蚺居。但十分遗憾的是,老蚺本就行踪杳然,而那曾经辉煌一时的部落又在前一年刚刚结束一场花猎,花猎后附近凶物自然是被杀掠一空,于是蚺踪更是云深无迹。那年轻人在焦虑之下,不由跋山涉水、越行越远,最后竟然来到了这遗忘之地中。
这遗忘之地里尽是一片闷瘴烈毒,其中还有不少堪称恐怖的传/奇生物在其中游荡。那些在外界堪称霸王的可怕怪物居然十分诡异地大量被吸引到了这片区域中,且彼此之间圈地划界、互不干扰,仿佛有某种默契一般。年轻人被这处处惊魂的环境逼得几乎走投无路,最后还受了伤。他不得不放弃仪式,在一处岩洞中藏身,打算待伤好之后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或是干脆埋骨于此。
然而那岩洞居然是古猎头人用于祭祀的场所,而这个年轻人在岩洞之中发现了古猎头族留下的遗迹。在历经沧海桑田之变后,这些能留存至今的遗迹多是一些壁画石刻,但也足以让年轻人确定此处便是古时猎头族的生存之所,亦是今日洛帕族的起源圣地。
年轻人从壁画中得知,古猎头族国土之辽阔丰饶,几乎涵盖了整个圣地,似这等外围洞居不过是一处以宗族为单位的村落罢了。在猎头族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