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烫
“这里是牛郎店,师兄如果把那些女人推开,我们就会被开除。”我说。
“听到这些,我突然觉得自己提前长大了。”路明非说。
“我们没别的地方可去。安全港完蛋了,联系也中断了,电视上滚动播出对我们的通缉,我们没有钱没有信用卡没有护照,连语言都不通,我和楚子航只能找到这样的落脚点。我们说了些谎话,说我们是偷渡来日本的,现在没有工作,想应聘当牛郎,这样他们才答应让我们暂时在这里落脚。”恺撒摊了摊手,“想来牛郎夜总会不介意雇佣我们这种非法劳工,也不在乎我们不会说日文,反正这是个靠脸吃饭的地方,这方面我们加图索家的人都有信心。”
“这不是展示家族自豪感的时候吧老大!”路明非很抓狂,“牛郎啊!我们这是在当牛郎啊!我平生的第一份工作居然是在日本当牛郎?”
“你觉得以我和楚子航的家世我俩勤工俭学过么?这也是我俩的第一份工作,你不是一个人。”恺撒满脸无所谓的样子,“按你们中国人的说法,每个人都要学着走入社会。江及淮还没有意见,你总不希望在这输给女孩子。”
“我不知道你是在鼓励路明非还是在贬低我,恺撒。”我说。
“在中国做牛郎是要浸猪笼的!”
我放弃了听路明非的挣扎,专心看楚子航的表演。
一个魁梧的身影在舞台中央举起麦克风,嘶吼着领导气氛走入高潮。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环节应该是在数花票,花票足够了,楚子航就算满足晋级的最低条件。
整整五百八十张花票,算上之前的花票,楚子航收到了九百张。不愧是卡塞尔少女理想恋爱对象排行榜上最高的两个人,他和恺撒在三天内超额完成了半个月内完成的任务。
人群为楚子航欢呼,醉醺醺的女人们涌进舞池,男人们理所应当地陪同下去。恺撒很快被发现,被拉进了狂欢之中。连路明非也被无辜地拉入其中。
“我们不纯洁了,嗨,他妈的,不纯洁了!”路明非发出声音,拍打着水面。隔着屏风我猜他大概在摆出惋惜的表情,“我们的贞操,我们的下限!”
“这跟贞操没关系,下线这东西,存在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恺撒说。
“你还拥有贞操这种东西听起来也是很奇怪的事情。”我随口回答,身子整个缩在水里,嘴在水面下吐出泡泡。
“你最近中文学得倒是很快。”恺撒挤兑着说。
“说起来师妹你和我们在一个屋子里真的没问题吗,就算隔着屏风也不太合适吧?!”路明非说。
“你们仨没问题。”
楚子航显然不是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人;恺撒虽然放浪,但还没有这么没下限;路明非有贼心也没贼胆,就算他真做了什么,在开始之前就会被我掐断念头。
其实换了学院别人来也没什么问题,我不会对被看光产生什么羞耻感——这种感觉本就该是偷看的人产生而不是被看的人——我也不担心会真的发生什么意外,论近身战我在学院里也排的上名,就算进站失败,我也可以动用言灵,超负荷使用言灵我有自信让对方的血液在血管中结冰,那么那个人可能要先死于全身血管爆裂。
“你还真放心我们……”路明非听起来垂头丧气,他也许只是想找个借口忽视自己在牛郎店的羞耻感。
恺撒给路明非解释了我们过来的全程,以及我们要迟早反击的计划。
门外有人敲门。
这不是个好事情,听起来楚子航刚刚拿着刀出桶,被人看见绝对不行。
但这不是楚子航在腰间草草围了条浴巾,带着刀和枪绕到屏风后来的理由。
好像……有点理解那些女人刚才在激动什么。我转过身,因为缩成一个团的原因,整个人被挡在浴桶的木板后,只冒出脑袋。
这不是单单为了把自己的身体藏起来,更是为了把自己的脸缩进水里。
我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但我觉得有点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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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如果不是脑袋露出来要怀疑对方在木桶里溺水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