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

霜序晚自然是不肯上孙家的当，而孙家那俩孙子也一样瞧不上她，见了她眼神便十分赤果地往她身子上瞟，笑得很是恶心。

但这其中的缘故霜序晚却是不知。

一天晚上，小望月还在写课业，霜序晚有些困了，在灯旁打瞌睡。忽闻有人重重砸门，她便嘱咐小望月安心写字，不要管。自己则起来去开门。

她以为是街坊四邻谁家出了急事，结果一开门，正撞进一张酒鬼的脸，嘴巴里哈着臭气，手便往她肩膀上搭。

来人是孙婆婆的大孙子，孙志高。

而他的志向么却全在下半身。

霜序晚见来人是他，当即就要关门，怎料他却拉扯上来，嘴里还骂着：“未婚生子的小浪蹄子装什么清高？爷爷要你伺候是看得起你！”

未婚生子？

霜序晚脸瞬间就沉了下来，生怕叫望月听了去。他心思敏感，怕会觉得自己给她添了麻烦。

然而不待她动手，小望月竟从屋子里冲出，噔噔噔地极速跑来，狠狠便撞上孙志高：“走开！不准你说我师傅！”

孙志高醉了酒，还真就叫一个四岁大的孩子给撞得一个踉跄。

但很快他便扑过来：“你这个小畜生！”

霜序晚一把将挡在自己前面的小望月扯去身后，用力就着他衣角一扯，团成一团，抬脚朝他下腹处踹去，同时揪着他头发将布团塞了进去。

“回去。”霜序晚看了小望月一眼，拎着孙志高转进偏僻的小道，将孙志高拖拽到了花街后面。

孙志高被疼昏了头，嘴巴里被顶着布团，呜呜咽咽呻/吟着，眼睛也看不清晰。

霜序晚一脚碾了上去，干脆利索，狠厉非常。

朦朦月下，她看着疼晕过去的孙志高，感觉体内有股遏制不住的力量在窜动，叫嚣着，想要杀了他。

霜序晚怕自己真的会失手杀人，为了个孙志高还不值当，于是恼火地又踹了孙志高一脚，便速速离开了。

小望月一直在等她回来。

这是霜序晚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模样，像只凶狠的小兽，可她却没有半点瞧到孩子成长的惊喜。

因为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小望月耳朵里听到了那么多声音。

她一直沉浸于荷包变鼓，搬到镇子上来，将小望月送到书院里了，却忘了，闲言碎语到哪儿都有。

哪怕她不嫁人，也避无可避。

那么小望月听在耳朵里该有多难受？

她却一直没有问清楚他的心事，只顾逼着他独立。

“师傅不是个好师傅。”她愧疚的将小望月抱起来。

小望月紧绷的神经在她怀中渐渐缓和，勾着她的脖颈，趴在她的颈窝处，糯糯地说：“师傅是最好的师傅，望月会快快长大，长大到可以保护师傅。”

霜序晚没有说话。

她无法在这时打碎小望月的梦，叫他不要那么快长大，因为等他长大了，她就真的要丢下他了。

第二天一早，孙志高被人发现给送回了孙家。

掌柜的被请去看诊，尴尬的厉害，眼见孙婆婆脸色越来越白，可接不上就是接不上啊！她要有那本事，就该进皇城去，那儿肯定有银子等着她赚。

霜序晚是被孙婆婆砸门给砸醒的，那孙志高被一碗药灌醒后得知自己断了，就要提刀杀到霜家，怎料刚一下地就疼得他直接跪倒，根本走不了路，于是孙婆婆便替自家孙子来算账了。

她提着把刀，阵仗倒大，又招呼街坊四邻来评理。

“霜序晚！你要么嫁到我们孙家，伺候我孙儿后半辈子，要么咱们就去见官！”

霜序晚穿好衣裳，将头发随意挽在脑后，一副睡眼蒙眬的模样，悠悠将门打开，对上孙婆婆那要吃人的眼睛，问：“孙婆婆，你说得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既然你要见官，那麻烦各位街坊帮帮忙，快去报吧！”

“你！你昨天干了什么你不知道？你这个狠心的恶妇！你断了我孙儿的根！现在还想装不知道，耍无赖？走！见官就见官！”孙婆婆冲上来就要拽霜序晚的胳膊。

掌柜的忙挤过人群将孙婆婆拉住：“哎！好好说，好好说！”

“什么好好说！断的不是你儿子的根，你当然好好说！”孙婆婆当即就反咬一口。

倒是霜序晚不急不躁，一点没有事发或被污蔑的惊慌。

“孙婆婆。”她故意大起声量，以叫周围人都能听个清楚。

“你说我断了你孙子的根，敢问，你孙儿是从我霜家门爬出去的吗？”

有好事的邻居说了嘴：“听说是从花街后面发现的。”

霜序晚一笑：“噢，花街后面发现的，那和我霜家有什么关系？再说，捉贼捉赃，捉人拿双，凡事儿总要讲证据。您说是我干的，那我倒想面见你孙儿好好问一问，我与他无冤无仇，断他根干什么？您空口污我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