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好眠

占据了云端和酥裘负责的事情。

酥裘不说，云端就隐晦的提起了这件事:“殿下，您不觉得这个檀悸总是粘着您吗？”

帝姝:“有吗。”

云端笃定的连连点头:“他以往总是突然消失又出现，现在倒是好，随时随地都能在殿下您身边瞅见他。”

帝姝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中话本，她疲倦的趴在榻子上，衣裙散开，来回晃着两截白玉般小腿说:“这样也不错呀，省的我去担心他的行踪。”

云端见自家公主毫不在意，她着急道:“那倘若是回大雍，殿下是否要将他也带回去。”

帝姝这才惊讶的抬头看向云端:“我为何要带他回去，他可是周朝人士。”

檀悸日后可是要当帝王的人，她可没有胆量将周朝日后的帝王带回大雍。

云端松口气:“那就好，我见殿下总是想着檀悸，以为他特殊呢。”

帝姝捻着话本翻到下一页，闻言她头也不抬道:“确是有些不一样的。”

眼见云端又瞪着眼眸吃惊的模样，帝姝歪歪头补充道:“不过比不上你们啦。”

帝姝在意檀悸也只是因为他之后的身份，帝姝予以檀悸特殊也只是因为她轻薄的怜惜。

孰是孰非，帝姝自然清清楚楚。

李帝姝重生前便认识他，知他底细，知他抓住一点攀腾的机会便犹如缠住猎物的蛇不会放过。

公主什么都知道，公主只是不说。

*

一觉睡到自然醒时，已是夜了，殿内未点灯，帝姝揉了揉眼，睡不着。

她着单薄的白纱衣裙，悄声推开寝殿门，溜到庭院处，坐下望着清冷的月亮发呆。

乱糟糟的想了不知多久，帝姝听见深深的高墙上传来细细的攀爬声音，她一顿，不由起了冷颤。

可脚下似是被粘住一样，动弹不得，紧接着便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坐在高墙上，冷冷看着她。

帝姝一动不动盯着白衣女鬼，然后才反应过来，小声的叫了一下，嚅嚅喏喏的声音自是掀不起什么动静。

白衣女鬼轻轻嗤笑一下，动作轻盈跳了下来，身后的衣袖如同展翅而飞的蝶。

借着月光，帝姝看了个清晰，她指着女鬼道:“呀，是琼玉呀。”

周琼玉被看做女鬼也不慌不乱的整了整衣衫，他大步流星走到帝姝身旁弹了弹她的脑袋。

“唔嗯。”

帝姝吃痛的捂住额头。

没等她委屈叫嚣，一个酒壶落在她眼前:“好酒赠公主。”

帝姝道:“没吃过这个酒，易醉吗。”

“试试不才知道。”

周琼玉坐在她身边，他睡不着，便来打扰打扰帝姝。

帝姝对着酒壶抿了一下口，醇厚的酒水晕开在喉咙，她猛的移开酒壶，咳嗽了好几下。

“不好喝。”

她看见周琼玉眸子如同这月亮一样清冷:“笨蛋，这样鲁莽，自然品不到味。”

“为何要品出味。”

“因为吃酒不品味就品醉。”

她的脑袋开始昏昏沉沉，帝姝试图想明白周琼玉说的话，但她努力了也想不明白。

眼见她巴掌大的小脸浮上了红晕，周琼玉接过酒壶就着饮了几口酒。

“我这就是醉了吗。”，她问。

见周琼玉不理会她，帝姝皱眉，拉着周琼玉的衣角开始晃:“周琼玉说话呀，怎么又不理我。”

她叫着周琼玉，连名带姓的叫个不停，音色清软好听，一点也不烦人。

“是，你醉了。”，似乎被缠够了，周琼玉才说道。

帝姝掀起眼皮，打了周琼玉一下，力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胡说，你又是如何得知。”

周琼玉支着头一直盯着她，他习惯性冷笑，出言讽刺:“笨蛋，问这么多问题，不是醉了是什么。”

帝姝似乎是恼了，她瞪着清亮的星眸，说出的话却全是委屈:“又说我笨，都说我笨，我一点也不笨，我什么都知道，我不是小女郎了。”

帝姝是一向乖巧，有什么事情都在心里憋屈着，她总是不说自己的想法，模样又生的漂亮，身边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她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从未觉得这样如何不好，可不知是宫乱身死让她被迫长大，还是来到大雍一系列的事情，总之她觉得被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天真的公主的感觉糟糕透了。

周琼玉垂首发觉自己又出口伤人了，他在心里默默道歉，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帝姝的软发，开口安慰:“知道了，你不是笨，你是反应有些迟钝，想的慢，你心思通透，纯真可爱，是世上最好之人。”

他弯着眉梢，长指戳着小公主的侧脸，一向带着戾气冷意的神情温顿下来，若帝姝是清醒的，自会发现，面前的周琼玉怎样看都是个漂亮清隽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