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颖愚笨
下了许久的雨终于停了。用过午膳后,天空不一会便出了日头,云端和酥裘忙着把暂时搬在内殿搁置的几盆茉莉又重新搬了出去,让茉莉晒晒太阳。
只见那茉莉合拢着花瓣,花瓣尖有些萎靡泛着枯黄。云端皱着眉头,叹着气,手指戳着茉莉的花梗。
云端:“雨这么一下,又吹着凉风,公主的茉莉瞧着都焉了。”
酥裘:“若是让公主知道,准保又要伤心,若公主问起,就说茉莉没什么大事,咱们先养一养,养好了再让公主瞧。”
云端嘟嘴冷哼了一声:“公主就算难过,那檀悸也能哄得公主嘎嘎乐。”
酥裘闻言一笑:“你怎么还吃起檀悸的醋了。”
云端:“我才没有,我说的本就是事实,那个陪侍可嘴甜了,哄得咱们公主一愣一愣的。”
说着云端和酥裘一同扭过头,遥遥去望自家公主,便见公主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少年郎便低着头,瞅着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小公主又低声的去哄。
云端和酥裘一同转过身子,默契的叹气。
檀悸:“殿下昨夜为何会同娅娅公主睡在一起?”
帝姝突然被问及此事,不由一顿。她今儿早起的时候也是有点迷离的,被一个漂亮的‘女郎’搂在怀里盯着,她整个人都懵了许久。
今早来服侍洗漱的宫婢们进来时也吓了一跳。帝姝吩咐云端取了自己的衣物让周琼玉先穿着,又让小厨房备了周琼玉的早膳。
本来一切都还是正常的,直到檀悸的出现。
檀悸:“殿下,我见宫里的雨水还未清理干净,不如我继续背殿下上学堂吧。”
帝姝还未回答,周琼玉手执玉箸的动作停下,他幽幽的扫了帝姝一眼。
帝姝:“……”
周琼玉嘴上不饶人,阴阳怪气的说:“怎么这般娇气,又不是泥泞之地,走几步还不行了?”
周琼玉是看着帝姝说的话,但所言如刺般扎人,是说给了檀悸听的。
檀悸声音不卑不亢:“公主殿下金贵之躯怎可踩地,奴自当愿意背公主上学,公主殿下有恩待奴,奴也只是想要回报公主,此等乃奴与公主的私事,不劳娅娅公主干涉。”
周琼玉:“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侍从,说起话来咄咄逼人,一套一套的,帝姝你真是会挑选侍从。”
帝姝咬了咬玉箸,她试图用眼神示意周琼玉:那是你未来的皇兄,你别和人家作对。
周琼玉丝毫没有理解,反而皱眉不解风情道:“你眼睛怎么了。”
帝姝幽怨的翻了个白眼,扭头赫然对上檀悸的目光,她正声道:“不妨事的,我身强体壮,走几步而已,路程又不远。”
檀悸没有反驳:“我听公主的。”
那副乖巧模样,让周琼玉直冷笑:“你这小奴,花言巧语,颇有惑主之样。”
帝姝:“你要作甚?”
周琼玉:“我府中少一个这样贴心的小侍从,不如你将他让给我,我赠你一百个新的侍从。”
帝姝瞪他:“不稀罕。”
周琼玉冷声道:“不稀罕我的侍从,你的意思是就喜欢他?”
帝姝:“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这个人凭什么做我的主?”
周琼玉握着拳头,气的咬牙:“李帝姝,你真蠢。”
帝姝蹙眉,她放下玉箸,有点生气:“你作甚骂我。”
“我说的是实话。”
周琼玉是真的被气到了,他扬头冷冷的看向檀悸,眸中含着杀意,阴恻恻道:“我今天还非要将他讨走了。”
话未说完,他便听见微微的抽泣声,如同某种小动物的呢喃,接着那声音抑制不住的越来越响亮。
帝姝啜泣着,泪水汪汪:“你大清早的就凶我,吵我。”
周琼玉别扭的解释:“我不是想凶你,是你……是你太在意别人了,你根本不在意我。”
周琼玉的解释僵硬无比,最终这场小闹剧在帝姝的泣诉下结束了,而檀悸还是待在了公主殿,没有跟着帝姝去国学堂。
帝姝回忆至此,她疲惫道:“琼玉性情自我,他做起事来也是一意孤行,你不要同他计较。”
檀悸点头:“是。”
帝姝:“其实我很怕你们见面,檀悸说句实话,你讨厌周琼玉吗?”
檀悸:“娅娅公主不待见我,我便也不想招惹是非,檀悸心里装满殿下,旁人是进不了檀悸的心。”
帝姝听完,她拧眉让檀悸抬起下巴,让他的面庞暴露在她的视线下,让他的神情无路可逃。
“胡说。”
帝姝正视着面前的郎君,她看着檀悸那双冷漠的黝黑的瞳孔:“你分明不在意任何人。”
檀悸露出一个甜蜜的笑:“我在意公主殿下。”
帝姝:“你太虚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