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迟泣仗
声到人未至,说话的女郎在延绵长廊中缓缓而来,一袭红衣明媚,相貌精致,她的那份出挑是介于少年与少女之中,她眼尾狭长颇像只狐狸,涂着红红的胭脂增娇盈媚。
女郎小晕红潮,斜溜鬟钗凤翘,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瓌姿艳逸,仪静体态,慵抬芊芊手遮了遮映进来的日光。
她目光深沉,竟是直直望向了最后一排坐着的的帝姝。
帝姝猝不及防的和女郎对视,不由一怔。
周琼華皱眉道:“你倒是来得正好,居然翘课,不成体统。”
“你莫不是管的宽了些,学录都还未说什么呢。”
周琼玉对着陆学录微微屈膝行礼:“见过学录。”
陆学录倒是并未见怒,他重新坐回软蒲团之上,抚了抚白花花的胡子问:“娅娅公主为何迟到了?”
周琼玉:“贪睡过了头,望学录见谅。”
周琼華:“你一月睡过了多少次了,有没有把规矩放在眼里?”
周琼華不过豆蔻年华,却人小气势大,皱着眉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出的刻薄话让人气愤。
周琼玉向后斜斜瞥了一眼:“我又并非故意的。”
“你……”
周琼霄拍了拍妹妹琼華的肩膀,扫了她一眼,周琼華嘟着嘴很是不满,但乖乖的噤声了。
周琼玉嗤笑一声,自行坐回了位置。
陆学录这才缓缓的插嘴:“殿下下次不可再迟到了。咱们继续授课罢。”
学录声音缓缓响起,伴随香炉轻烟薄雾氤氲开来,周琼玉座位也在最后面,她侧身斜看帝姝一眼,挑着眉梢,神情复杂,拿过纸张写了话朝帝姝扔过去。
那纸团在空中翻滚几下后便掉到了地上。
帝姝身旁坐着的檀悸弯腰去拾,周琼玉朝他扔了一支笔过去,她冷凝着脸看着檀悸,言下之意是不许他碰。
檀悸睨了帝姝一眼,收回手。
帝姝锁眉,轻轻将纸团拾起,她铺开纸条,见上面写着‘你便是那位大雍而来的公主。’
帝姝握笔写道:‘正是。’
执笔,她轻轻用手指戳了戳周琼玉的背,然后将纸团放入周琼玉伸出的手。
许是因为学录正在前面授课,帝姝莫名的紧张,便不小心碰到了周琼玉的手心,周琼玉下意识一握,将那小手牢牢握起。
突如其来的柔夷乖巧待在掌心,周琼玉眼皮不由跳动几下。
虽然她们都在后面坐着,但是帝姝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那目光阴测测的,让帝姝心虚的慌。
周琼玉迟迟不放,直到帝姝又捣了捣她。
周琼玉这才猛然松手,她面色古怪的摊开手中的纸团去看,得到肯定的答复,捏着笔半天竟不知如何下笔。
周琼玉低声问道伴读的随从:“那日宫宴的贵客便是迎待大雍公主?”
伴读随从回道:“是,只是殿下与皇后娘娘置气,没去罢了。”
周琼玉不由啧了一声。
周琼玉和李帝姝是有缘分的。
她想这样写,可下笔却变了一个味道:‘你可知,我母后特意传召我,还要我好生照顾你。’
帝姝皱眉,她已是及笄的女郎,独立且自强,不需人照顾,她敷衍的回复道:‘哇塞,有娅娅公主照顾是我的荣幸,但是娅娅上课需专心,这样传信总不好。’
周琼玉收到纸团后就拉下了脸,她又并非这个意思。莫名的她觉得心里不舒服,她瞪了瞪书案上的笔,觉得不过瘾,又回头瞪了帝姝一眼。
帝姝一头雾水,她敛下眼睑,也跟着有些生气,就不再去理会周琼玉。
重生前,尚在大雍时,帝姝有意想与周琼玉交攀,想着不日后这位娅娅公主要成为南王妃,她一人在大雍人生地不熟的,便带着各种她喜欢的小玩意去见了娅娅公主,结果娅娅公主将她狠狠拒之门外,一点面子不留,帝姝既生气又委屈,自然是不会再冷脸贴热屁股的。
倒是周琼玉后来上前接近了她,周琼玉性子甚是古怪,一堆禁令,不喜这不喜那,占有欲很强,命帝姝只和她一人玩,让帝姝当时的玩伴有段时间都不敢再来寻她。
帝姝自幼无兄弟姐妹,皇后嘉仪公主身体孱弱,艰难怀胎九月早产下她,就以养身体为由去了避暑的兰台庭院,几乎不曾管教过帝姝,见面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是以她格外珍惜周琼玉这个玩伴。
此时此刻周琼玉开始渐渐心生几分懊恼,自那日夜游一别,她有意打听帝姝一番,但是念起有缘自会相见,便忍住没去查她,不曾想她竟是大雍公主。
周琼玉凝眉,贝齿轻咬下唇。
陆学录声音起起伏伏,时间飞逝,便到了晌午,宫内鸣钟,就下课了。
檀悸上前收拾书籍文房用具,帝姝待他收拾完毕就要离去,周琼玉则唤住了她。
“等等,我有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