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色海棠
在这给我犟,回府后再好好收拾你。”
“不听不听。”
宋樊樊撇过头,瞧见正对面太原王氏女王淑仪面露轻屑扫她一眼,顿时恼了火,也瞪了她一眼。
台下热闹,不似台上清冷。
台上所观,可一览全部风景。
帝姝有些疲惫,她以扇掩面低语:“姑姑,我想去更衣。”
长公主斜倚着檀木座,庸散的点头,挥手示意。
帝姝拉着衣裙站起,梳理一下衣袂,没有让侍女跟着。
帝姝昏昏沉沉的走着,有些迷了路,到底是第一次来,她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她斜眸,远远的瞧见一只小灰蝶,轻盈盈的飞着,吸引了她的目光,那只小灰蝶拇指盖般大小,灰蒙蒙的一片,扑扇着翅膀。
长公主府中的庭院名贵花草树木不在少数,吸引来的蝶也各相漂亮,这样不起眼的小灰蝶却让人觉得有些别样的可爱。
小女郎天性使然,小公主看了又看没忍住跟着那只小灰蝶走,她试探着伸出手中的小扇扑了扑,吹来的小风把小灰蝶吹得飞的更远,她便停下了步伐,远远望着小灰蝶停在了一朵娇艳的花上。
原来是找花啊,真可爱,帝姝心想。
她耽误了时辰,也该离开了,帝姝轻叹,抬眸间瞧见了少年依旧挺直的身影。
帝姝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误入了南陵园,她连忙躲在陵园垂花门后,探着脑袋窥视那个少年。
南陵园雅就雅在了这个直通陵园的园林拱门垂花门上,垂花门后本有座池中假山,假山上的小瀑布哗啦啦的声响明亮,山状又通天般大,阻隔了一墙之景,使得与陵园景色不融,而陵园又有各种雅趣的小亭台,花草树植,从垂花门看向南陵园内,着实风景如画,更莫说园中点睛之笔般的少年。
檀悸还跪在这里。
明明背对帝姝,但是他警觉的回眸,看见了面露惊疑的小公主。
帝姝迟疑了一下,没有转身就走,因为她瞧见了檀悸看来的目光。
他的目光似乎遥遥而来。
他似乎在乞求她的怜悯。
而她本不该摊这趟浑水的。
帝姝捻起纱裙缓缓朝他走去,她轻晃的发尾处斜插了支暮色绒花,走路时轻晃的弧度很小,几乎是很难瞧见那支暮色绒花,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眼睫像是渡了一层鎏金。
帝姝抬眸对上他的眼瞳,如同一片漆黑的夜空中闪烁的星子。
檀悸伏腰朝她磕头:“公主殿下临安。”
帝姝:“请起。”
檀悸似乎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依旧没有抬起头,帝姝犹豫了下,轻轻上前。
檀悸垂首目光之处,一双柔夷持刺绣山河图扇伸到他面前,白净细腻,玉骨冰肌。
他头又低了几分。
但是帝姝并没有收回扇子,僵持不下许久,檀悸才缓缓伸出自己满是冻疮疤痕的手,搭上了公主的纤纤玉指下的扇面。
直到他站起,帝姝才想起他们是第一次离这么近,她看见檀悸佝偻着背。
她道:“你挺直了背。”
檀悸依言,他颤了颤羽睫,目光始终落在地上,也遮掩了那双漆黑的眼眸。
帝姝发现他在此时便已身形挺拔,个子高挑,只不过他实在胆怯,居然连看她都不敢。
檀悸先前在大雍时,便心性孤傲,轻易不肯搭理人,就连她,也只是给面子有几分礼待,道句实话,帝姝是有些怕他的。
可现在,他这般地境,只能是被她欺负的份。
这种心情甚是奇怪。
帝姝眨眨眼眸,举起扇子掩面问他:“你怎的还跪着。”
檀悸:“没有长公主的命令,便不敢擅自行动。”
帝姝:“你好歹也是长公主驸马之子,长公主驸马不曾照拂照拂你?”
檀悸:“我只是一个私生子而已,佟大人自是没必要管我。”
“怎么这样,受的苦真不少,难怪长大以后那么冰冷冷。”
小公主垂头低语了什么,他没有听清,他几乎不动声色的朝她悄悄挪近。
“殿下说什么?”
小公主抬起头,下巴尖尖的,脸颊却有些孩子般的婴儿肥。
她眨巴着眼,羽睫又长又细:“没什么,我去更衣了,你自己在这待着吧,不必跪着。”
檀悸没有依言,而是再次跪下,他道:“求公主收我为奴仆,我愿为公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帝姝瞬间眼眸瞪大,眼瞳水盈盈一处。
她顿了顿,缓缓道:“可是我不缺陪侍啊,我有好多陪侍了,我不缺你这一个啊。”
她的话是事实,她是千娇百宠的公主,她自然什么都不缺。
檀悸不语,低着头,保持着跪拜的姿势。
他衣衫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