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
到了她的狠辣,关在后院的那个杀手可是髌骨尽碎。
雪影立时收敛心神,笑道:“我是在想,这观音像是在大昭寺中开过光的,有她保佑,娘子当可早生贵子。我就在想,不知这孩子是像郎君还是像娘子。”
许清浅闻言笑了笑,看着周淮安道:“依我看,这菩萨太忙,要管那么多人的生子大事,不一定能灵验。”
这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
霜华虽还有些愁苦,不过仍是安慰她:“一定会灵验的,以后我每天都给菩萨流最好的贡品。”
周淮安手指轻叩桌子,道:“贡品就不用了,你快去绣花吧。”
待两人离开后,许清浅回身看他,道:“郎君羞恼了?”
周淮安并不答言,取过傩面具覆在她面上,系好带子,道:“走吧,先去会会那杀手。”
*
后院的柴房是一个隐蔽的地方,很适合审问嫌犯。此时屋内虽生着火盆,却仍旧十分寒冷,窗户关不严实,冷风一个劲的吹进屋内。
看守在此的侍卫受不住这样的严寒,烤着火取暖,但他们的眼睛一刻也未离开绑在架子上的杀手。
这间柴房从外面看来十分寻常,与周围其它屋子并无两样。柏舟推开门,引两人走了进去。
屋内的五名侍卫起身行礼。
架子上的杀手眼中满是冷漠,没有一丝求生的欲望,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在意。
唯有看见带着面具的许清浅时,他的眼神才有了一丝细微的波动。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沙哑,还透着明显的虚弱,他问道:“你是什么人?”
许清浅上前掐住凶手的脸,她的声音无丝毫波澜:“你可以猜一猜。”
十七在被关起来的这段时间内想了很多,从这个人诡异敏捷的身手,到他精湛的刀法。
他是丁字杀手中排在第十七位的,在他之前有十六人,在他之后有十三人,他不是最顶尖的,可他的实力可胜江湖上大多数的刀客。
然这个人,他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那样的反应速度,那样的天生神力,便是他们丁字中排第一的杀手也难比。
“我猜不到。”
许清浅挥了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守在屋子四周,莫让人靠近。”
侍卫们闻言看向周淮安,周淮安点头示意,他们方才退下。
许清浅解开带子,取下脸上的傩面具,道:“我也是女子,你在这一批的杀手中排第几?”
原来,这个杀手是个女子。
十七的眼皮一跳,她的眼中浮现出震惊,她问道:“你是庚字十七?”
他们这些杀手以十天干区分,其下每组三十人,一共三百人,以最初武斗时的表现排名,其后若有人死,便再选人补位。
可有一个位置自五年前就空了下来,便是庚字十七,庚字十七是唯一一个叛逃的杀手,更重要的是,她成功了,奉命追杀她的杀手尽数被她斩杀,三百人最后只余下不到两成。
那时,所有人都明白了从前她一直在隐藏实力。自此,贵人下令,将庚字十七空下来,庚字从此之后只有二十九人。
也因着这个十七,贵人对每一个十七都异常关注,可组织内再未出过如她一般的杀手。
周淮安也曾派人查探过许清浅少时的事,却一无所获,他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造就了这样的她,原来她曾是被豢养的杀手。
许清浅点点头道:“是,依照你的武功,我猜你也应当排十七。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
十七偏头闭口不答。
许清浅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头,道:“我知道寻常的刑罚你不会怕,可你要试试我的吗?”
她伸手捏住十七的胳膊,不知摁了哪里,十七只觉整个胳膊碎裂般疼痛,她咬着唇不愿呼痛。
而后那只手又捏住她的肩膀,手下用力,十七额头全是冷汗,痛呼出声。
她平静地问道:“还想继续吗?”
十七看着她,眼前人神情温和,眉眼间还透着淡淡的慈悲,有如白玉观音像,慈悲中又透着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