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生
“不知道。”秦王也眼中焦躁迷惘,“我醒来就发现被你下令钉在了棺木里,听见他们不等守灵几夜就要安排寡人迅速下葬,于是没忍住心中恐惧,掀开棺盖,从里面暴怒的爬了出来。”
秦王说得就好似梦里发生的事情,成蛟难以置信的回头环视众人,众人纷纷不断擦拭额头被秦王指责的冷汗,脸红心愧的朝他点头,他才逼自己信服。
一天之内见证了两个人的奇迹复活,成蛟备受打击,内心滑落在奔溃的边缘,开始怀疑起自己的人生。
他不知道这是上天的恩赐还是恶毒般的惩罚,他该高兴的高兴不起来了,该失落的却倍然失落,顶着旁边吕不韦得意嘲讽的视线,委曲求全。
秦王还是那个秦王,他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还失去了什么。
连呼了三声王兄万岁,他再也承受不住的破殿而出。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些丧布都给老夫扯下来收拾干净!”成蛟离开吕不韦暗松了好大一口气,又恢复了他当相国时的威风朝气,对着众臣严厉喝斥着。
秦王却体力不支的再次倒地昏迷,再次醒来之时人已经躺在了蕲年殿。
他不喜欢这座宫殿,给他留下了鲜血和不好的回忆,见仲父一直熬夜守在他的身旁,慢慢坐起了身子。
吕不韦见他醒了,首先端来一碗不知是热了多少遍的苦药让他喝下去道:“伤口好点没,还疼么。”
吕不韦眨着快要睁不开的浑浊双眼,问得秦王心头一酸,摸着药碗道:“我不是死了么,为何还会活过来。”
伤口明显传来的裂骨疼痛他无法忽略,连凝结的血液也是,有一部分都结成了厚重的疤痕。
这个问题吕不韦无法回答,只能面带幸免于难的喜悦道:“你没死仲父甚是欣慰,也亏得你没死,不然仲父还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举足无措。”
“那你知道母后为何要杀我么。”
这是秦王最想知道的,他自己想不出原因,只好问向与母后非常熟识的仲父。
吕不韦眼里划过一抹难言的悲戚,欲言又止,“政儿,你远离那个叫徐芷兰的女人吧,她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要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非要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吊着。”
吕不韦很少唤他政儿,一般都是以君臣之礼相待的,也就是在无人之时才偶尔叫叫,忽然这般郑重悲泣的腔调,令秦王极度不适应的迷惑道:“这跟我的死有关系么,你是听谁说的我要在她身上吊着了,为什么连你也误会了我。”
“难道不是因为徐芷兰么,后宫都在传,说你母后亲眼撞见了你们在一起私会。”
“为什么会是因为徐芷兰呢,撞见的事是母后亲口说的么,是她让我母后刺死的我吗?”
“是的,你母后说的,徐芷兰是徐弈的妹妹,我先前不知道徐弈那人漂泊何处,现在抓住长信侯审讯知道了,他在韩国。”
“你是说徐弈投奔韩王麾下了?”
“没错,他那人非常可怕,他在韩王那里我们没有胜算。”
“仲父好像很是了解他。”秦王意味深长的看着吕不韦。
吕不韦也不打算隐瞒,摊开事实道:“韩美人是他安排进贡给你父王的,与先王生下成蛟后,就算半个韩王室的血脉,如果他继承了王位,等于秦国有一大半归于了韩国。这样,弱小的韩国便壮大了,逐渐吞噬掉秦国的嬴氏血脉。”
秦王没想徐弈竟会这般韬光养晦,目光长远,心里对他忌惮,没见过徐弈便已对徐弈产生警惕,不过他又非常佩服徐弈,忍不住问道:“这么说冠礼宫变也在他的计划之内了?”
“是啊,我原本想着他只是唆使了太后跟长信侯起兵谋反,没想到却把刀子对准了你,让赵姬那个疯女人直接刺死了你。”
吕不韦在说这话的时候深深磨着他的后槽牙,恨不得把牙齿都给磨碎。
“这么说,是他派徐芷兰威胁了母后?”
“嗯,为了赢得你母后的信任让徐芷兰进宫当了养女,不知道灌了什么迷魂汤药,真逼得她对你下得了狠手。”
吕不韦掩面哭泣,秦王嘘声疑惑,脑中想起了徐芷兰救他的场景。
难道她规劝母后拦下废立诏书都是假的?这么想让他死,当时直接就可以拿着诏书置他于死地,何故出尔反尔的多此一举。
父王遇害时的惨样浮现眼中,眼里再次出现了父王极力捂着脖子拿手指着他的场面,一遍一遍,不断重复,迫使秦王联想猜疑了什么。
如果当时父王指的不是他,而是消无声息早已出现在他正身后的徐芷兰呢,那是不是就可以认为他是被冤枉的,可是父王为什么会那般死不瞑目的指着她呢,莫非她就是凶手?
这个问题,他曾经试探过徐芷兰,奈何没有得到对方回应,假如事实真是这样,徐芷兰救他的动机是什么。
猜疑到这点,秦王又心生了一个念头,那便是想徐芷兰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