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与歌姬

有一件特别的事。

克利普斯老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吧台后，也许是在歌姬表演的途中？歌姬的演出结束后他和其他人一样给予了掌声，沉浸于表演中的酒客们甚至过了一会才发现他。

这当然不是说作为酒馆的主人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只不过——虽然大家没有起哄，却也多少看得出歌姬和楼上的莱艮芬德小少爷之间的粉红色氛围。

和这位蒙德酒庄主人熟悉的酒客对着克利普斯老爷举起酒杯，“哟这不是克利普斯老爷嘛！难得今天也在，一起喝一杯啊！”

克利普斯老爷笑着婉拒了，却也没有让酒客难堪，“我今天只是来看看迪卢克，等会还有批货要带回去。下次找个机会，我们喝个够。”

酒客果然接受了他的说辞，带着酒气夸赞了两句，转头和酒友继续拼酒去了。

在注意到父亲的时候，迪卢克就立刻从二楼下来，差点忘了自己手上还握着方才歌姬交给他的披帛。

“凯亚，你还没到饮酒的年纪。”

“抱歉了，义父。”

平素笑嘻嘻的凯亚庶务长，在自己养父面前，多少也正经了几分。

“父亲。”

迪卢克余光发现凯亚杯子里的酒水早就喝得一干二净，空荡荡的酒杯孤零零地被撇在一边。

他发觉站在自己侧后方一些的歌姬似乎维持着一个动作没有动弹，像是僵住了，他当即转过身动作自然地把披帛搭回她的双臂之间，顾及分寸地只牵住歌姬的指尖把她往前带了几步。

而在他的动作之后，歌姬的才稍微恢复了正常，看起来乖巧得过分。她老老实实地和对面的克利普斯老爷问好。

“伯父好。”

津岛春未感受到了毫无恶意甚至带着慈爱的目光，几乎不曾感受过的来自“长辈”的友好态度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好。”束着长发的男人点了点头，温和地对他们说着，“迪卢克，既然带淑女来了这边，就要好好照顾她。”

一眼被父亲看透了两人之间氛围的少年骑士轻咳一声，欣然应下，“我明白了，父亲。”

“春未小姐尽管支使他，为淑女服务是迪卢克的荣幸。”

“啊好的，那就谢谢伯父了。”

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克利普斯老爷很快提出了离开，顺便带走了庶务长。

“我们就先走了，这批货物送回去时间正好。”

在和迪卢克的父亲道别之后，一直维持着紧张状态的歌姬小姐偷偷松了口气，转头就看到了正看着自己的骑士。

她正想开口，从方才起一直消失的查尔斯从后厨探出头，“少爷，准备得差不多了。”

“我们先上去再聊？”迪卢克询问她，对着酒保加了一句，“要再来一杯苹果酿。”

坐回楼上的位置，歌姬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看上去比起刚才紧张得不行的样子放松了不知多少。

“我不是很擅长面对和善的长辈。”歌姬小姐咕哝着说，“伯父看起来人很好，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和长辈相处。”

“父亲不会介意。”迪卢克宽慰着她，“你不常和长辈相处吗？”

“因为某些原因，见面很少。”歌姬回忆着描述，“在我能够外出再次见到母亲之后没多久，她就离世了。嗯……父亲的话，他是个又自私又伟大的人，直到最后，都在为了‘拯救世界’这种目标努力着。”

作为透魔龙之子的她，母亲为了保护无知无觉的她而死在暗杀之中。而透魔龙，她的父亲——直到理性彻底消失，被龙的兽性彻底吞没到发狂之前，还努力着从异世界召唤了能够屠龙的英雄，一直一直等待着她……等待着作为透魔龙之子的她去终结他的生命。

“不要摆出这种表情嘛，都过去好久了。”见到骑士变得有些担忧的脸色，她语气重新变得欢快，“和我相处比较久的是照顾我的老骑士，就像爷爷一样。”

一直照顾着她的老骑士玖塔，在好不容易达成的幸福结局中，也依旧从她的加冕仪式上离开的玖塔。

在短短地对话之间，查尔斯已然把一盘盘菜品和新的苹果酿给端了上来，很快把桌子摆满。

歌姬的表情从呆愣到迷茫，很快转变成了凝重，“这是……？”

“有我的一半份量，今天正好有比较多的的任务……中午没有用餐。”迪卢克简单地解释道，在他说完之后，歌姬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

……看起来又好懂又可爱。片刻走神的骑士这么想着，把新的一杯苹果酿推到了她的面前。

虽然自己的食量大概已经暴露，但是对方的态度却并未让她感到难堪，逐渐放弃遮遮掩掩的歌姬这么想着，咬了一口香酥的蒙德烤鱼。

她咽下鱼肉又喝了一口苹果酿才再次开口，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习惯，“我要吃完了才说话，会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