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位是要分配的
少岁大概听懂了,但还有很多疑问:“所以,你们什么时候怀疑沈玉才的?”
谷深思忖片刻:“是刘行者,他可能是从沈玉才的态度中发现了什么问题,想要诈一诈他。我一开始并没有怀疑沈玉才,但是随着刘行者的语气越来越严厉,沈玉才的情绪变化也暴露了他自己。”
少岁:“那闹鬼闹的就是蒋琼咯?是蒋琼害死了沈杰?蒋琼真的喜欢沈玉才啊?”
谷深看了看摆在副驾的泥麻雀:“闹鬼的这部分,就要问蒋琼了。”
两只麻雀追逐着车子回了村,午夜时分,万籁俱寂,谷深家的法坛室开了一盏橙黄的小夜灯,泥麻雀被摆在地上。
蒋琼骑坐在泥麻雀上,找回身份,又亲眼看到沈玉才痛哭流涕的自白,蒋琼前些日子的茫然表情已经变为平淡,只是平淡中却似乎若有若无的存着一丝嘲讽,身上有一股少岁形容不上来的倔劲。
古业靠门站着,肩上一只小麻雀。谷深盘膝坐在地上,看着蒋琼:“事到如今,你应该是已经彻底的回想起了一切,是不是该说说你知道的了?”
蒋琼望着谷深的眼睛,嘴角扯开一抹苍白的微笑,似乎十分愉悦,眼神中却赤裸裸地写着讽刺:“说什么?你想听什么?我被自己最好的朋友亲手送到了沈玉才的手上,就连死后都不得安生,被沈家父子夺走名字,被沈玉才带回家当成一个垃圾桶、树洞?因为什么?因为我贱,我喜欢沈玉才,我就算是失去记忆,也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她这些话说的极为流畅,就像是已经在心里对自己说了无数遍。
谷深皱起眉:“沈杰的死……”
蒋琼轻笑一声:“是我干的,常莹死的那一天,沈玉才发现自己的父亲居然还有一个儿子,他恨沈杰、恨沈杰外面的女人和儿子,我替他把他爸爸杀了,他就不用恨了。”
谷深:“你和胡香玉。”
蒋琼有问必答:“胡香玉造就了我,却没有控制我,这样说来,我能够成功杀掉沈杰,还有胡香玉的一份功劳。”
谷深:“王悦容的噩梦。”
蒋琼笑容加深,似乎十分得意:“沈杰死后,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立即被带走,我不知道他的怨是什么,但是做人我是晚辈,做怨鬼我可是比他老道哦。他夜夜入王悦容的梦,可是除了吓人,一点用都没有,真是个废物。我既然能杀了他的人,当然也能散了他的魂,王悦容在家提起找道士这件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不能让沈杰再去吓唬王悦容了,他会连累我的。幸好,在道士来的前一天,我在王悦容的卧室抓住了他。就那么轻轻的一撕,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是不是很有意思?他找人造就的怨魂,撕碎了他的灵魂。”
谷深叹了口气:“你承认自己杀了人且驱散了被害人的魂魄?”
蒋琼嗤笑一声,眼神冰冷:“被害人……不错,他是被害人,我是凶手,所以呢?”
谷深:“所以,你须得去接受你的审判了。”
蒋琼看着法坛上的三柱长燃香,无所谓的捋了捋头发。
谷深拿起地上的手机:“我现在要召唤黑白无常,把她送去地府审判了,你呢?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刘行者的声音通过外放清楚的传来:“我有,视频能让我看到她的表情吗?”
谷深:“不行,手机无法传播鬼魂的影像,否则世界不就乱套了,如果有问题,你得自己来一趟。”
刘行者这次来的依然很快,忙了一天,破了一个大案,他身上却并不见明显的疲惫,进门之后就坐在了谷深之前坐的正对着麻雀的位置。谷深歪坐在香案上,完全看不出对香案和供奉的尊重。
蒋琼看着刘行者坐下,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刘行者看着蒋琼的表情,他以前对蒋琼深情温柔,这次却极为严肃,不知是不是常年的审讯赋予了他不怒自威的气质,他板着脸的时候,总会让人不自觉的反省自身。
刘行者盯着蒋琼看了一分钟,蒋琼只顾着看泥麻雀脑袋的做工。
刘行者:“你妈妈回国了,你妈妈和常莹的妈妈,都需要知道你们的尸体在哪里。”
蒋琼嘴角扯开讥讽的笑,翻了个白眼:“她应该感谢我,这下,她再也不需要放下自己的事业,抽时间回国了。”
刘行者认真的看着将琼,如果可以录下将琼的表情,他一定会:“所以,你知道自己的尸体和常莹的尸体在哪吗?”
蒋琼说了一个地名,刘行者拿笔记了下来,蒋琼不耐烦道:“行了吧?没什么要问的了吧?”
刘行者漫不经心的拿笔敲击着平板,电子屏幕发出哒哒的声音,极富节奏:“还有一个问题,你是为什么留了下来?”
蒋琼愣了一下:“什么留下来?”
刘行者:“据我所知,心中无怨的人死后会立刻被黑白无常带走,你的怨是什么?”
蒋琼抱着泥麻雀的大脑袋,小小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