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

“谁？”

清冷的嗓音让人心头为之一颤，门被缓缓推开，一袭白衣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何知沐呆呆地盯地女子的脸，那女子眼缠白绫，清秀的面容不施粉黛，如出水芙蓉般楚楚动人。

好像是察觉到了何知沐的心思，女子菀尔一笑：“别这么惊讶嘛，我的确看不见，但我能听见呀！你是谁？”

尽管女子并不能看见，但何知沐还是冲她行了一礼：“晚辈何知沐，见过夫人。此次前来，晚辈是为了拜见许辞尘前辈。”

“许辞尘？找他干嘛？”

女子疑惑地“望”着她，道：“他出门买菜去了，一会儿回来。”

何知沐问：“那我们可以在这里等吗？”

“当然可以。”女子点头，然后又问：“你和许辞尘是什么无关系？为何我觉得你的名字有些熟悉？”

何知沐道:“家母杨月菀，是前辈唯一的弟子。”

“原来如此！”女子惊喜道：“原来你是菀菀的女儿，姓何……你父亲是何玺那小子吧？”

何知沐点头：“正是。敢问夫人是？”

“我吗？”女子指了指自己，狡黠地笑了笑：“我是许辞尘养在外面的情妇。”

“情妇？”还没等何知沐开口，一个冰冷的声音就在门响了起来。

何知沐循声望去，只见一人正提着菜站在门口，一手拿着佩剑。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女子，那一袭白衣看上去一尘不染，整个人犹如那神圣不可侵犯的高岭之花。

女子听见这个声音顿时变得十分心虚了起来，她不自觉地将手背到了身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夫君你回来了啊……”

那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冷开口：“我若再不回来，你是不是打算说我衣冠禽兽强占你，嗯？”

女子十分尴尬，她凭感觉来到了那人身边，抱着他的手臂就开始撒娇：“哎呀，夫君我错了嘛，我下次再也不乱说了，我保证！”

说着，还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莫桃夭。”他叫出了女子的名字，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何知沐看看这一幕，心中虽有疑虑，但她更想快些救杨月菀。

她上前冲那人行了一礼：“晚辈何知沐，见过前辈。敢问前辈可是许辞尘许前辈？”

许辞尘看了她一眼，回礼道：“草民见过安平郡主。”

何知沐意识到眼前的人正是许辞尘，惊喜得连连摆手：“前辈不必多礼！晚辈此次前来，是有一要事相求。”

“何事？”

何知沐道：“自家父家兄战死沙场后，家母便整日郁郁寡欢，身体也一日比一日差。前些时日又逢家弟失踪，家母伤心之下从此一病不起，我请了无数医师都束手无措。晚辈听闻前辈医术高超，又是家母恩师，所以晚辈想请前辈救救我母亲！”

说着，何和沐竟冲许辞尘跪下重重地磕了个头。

“小姐！”一旁的春夏吓坏了，连忙就想要去扶她：“小姐，你可是郡主，宸国公府的嫡女，怎么能跪一介草民？！”

何知沐愠声斥道：“春夏，不得无礼！前辈乃是我母亲——元宸国公夫人的恩师，我如何跪不得？”

春夏咬牙没再说话。

许辞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何知沐，竟从她身上看到了几分昔日杨月菀的影子。

许辞尘道：“起来罢。我随你一同去国公府看看。”

“多谢前辈。”

因着莫桃夭行动不便，于是春夏便留下来照顾她，何知沐则是带着许辞尘回了宸国公府。

路上，何知沐问道：“听闻前辈曾是太医院之首，为何后来隐退至扬州？”

许辞尘淡淡看了她一眼：“都是些陈年往事了。”

何知沐知他不愿再提，便识趣地闭了嘴。

许辞尘又道：“皇帝没去看你母亲？”

何知沐正疑惑，突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谁，她低下头，眼神暗淡：“陛……那是先帝了，如今的皇帝是先帝的六皇子。”

许辞尘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丝毫的惊讶，他很平静，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何知沐道：“前辈，您是我母亲的恩师，请您一定要救救我母亲。”

许辞尘摇摇头：“我只是医者，若是命数已尽，我也没有办法。我同意随你来，只是想再看看那孩子。”

何知沐却道：“我才不信什么命数！若是命数已尽，那便用我的，只要能救她，就是要我的命都行！”

看着她坚定的神情，许辞尘的瞳孔微微颤了颤，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叹了口气：“你和你母亲，倒真是像。”

许辞尘掀开帘子，望着马车外，时隔多年，他再一次踏上了去京都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