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他找到,我们两个都会死。
我在路上偷了一个富家少爷的荷包,被他叫人给打死了。”
定眼一看,我才发现,他身上都是黑色的淤青,他不是脏。
我拿出司冬穿过的外衫递给他:“这件衣服的主人,你能帮我寻到吗?”
他闻了闻,古怪的看着我:“这个人也死了吗?他的气味不像活人。”
他飘着就出去了,晌午前回来,告诉我人找到了,在城郊的河里,正往下游方向漂呢。
我拿了针线和干净的衣服就跟着他出了门。
司冬被我捞上来的时候,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他的血还是红的,涓涓的往外冒着。
这个童鬼的力量很弱,无法做什么实质的事情,因为他的魂魄只会穿过物体,作用不到实体。
所以他干瞪眼,在旁边看我用针线把司冬心脏处的伤口缝合,又给他擦干身体换上干净衣服。
童鬼嘀咕:“好奇怪,他都死了,为什么血流了那么久还在往外冒,还是鲜红色的?按理说早就应该流干了。”
我转过头:“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豆包,娘说我小时候胖乎乎,像个小豆包。”
我把司冬背起来,准备往回走,司冬人很瘦,但是骨架大,个子高,背他用了我全部的力气,走几十米就要歇一会儿。
豆包在后面跟着,时不时问我几句话。
“姐姐,你看着一点也不着急,你男人死了你不伤心吗?”
“姐姐,你为什么不叫人帮你背?”
我身上背着司冬,根本没力气回答他,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到家。
我把司冬放在床上,让豆包在家里看着他,有什么情况要马上过来告诉我。
豆包:“姐姐,你要去哪?”
我脚刚踏出院门又收了回来,用蒸笼给豆包热了几个包子递给他:“你是不是说你娘在城北一个贫民巷的巷口棚子里?那里住了多少人,怎么才能认出你娘?”
豆包啃着肉包子,眼睛里闪着水光:“你要去帮我娘治病吗?”
“嗯,晚上得把你送走,走之前,让你安心才是。”
送走豆包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我把院子里的桌子收拾干净,并在一起,将司冬放在上面。
今天的月亮又圆又亮,坐在旁边的木凳子上,想着他应该过几个时辰就能醒了。
今晚,可不能再睡着了。
我撑着两只打架的眼皮,就在快撑不住的时候,司冬醒了。
他捂着伤口坐起来,但是又没有力气保持。我只能也坐到桌子上让他靠着。
司冬:“还要多久我才能走?”
他的声音平静,但并非毫无波澜。我察觉到他话里藏了几分急切。
我说:“还得再晒一个时辰吧。”
司冬:“阿席,我看见他了,那个杀我的人。”
我的心跳漏了半拍,感觉空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暗暗的流走。
是我那向往了很久的,平淡的幸福吗?
我没说话,司冬就继续说了:“他原来是不死者!这么多年,他也一点都没有变,还是二十岁的模样!”
“但是他就算烧成灰我都记得他,你知道他的笑容像鬼一样吗!不,见过这么多鬼,都没有他笑的阴森邪性!”
“我昨天送邻居出门,他正路过,他竟然没认出我来。我跟着他往城外走了几里,最后还是被他发现,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我哪怕有了准备,仍然被他一刀捅在心窝……”
我听他说了好久,临了才消化完,心却越听越沉。
“司冬,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一会等你能走了,我们就要马上离开这里。”
司冬疑惑的侧过脸来看着我。
“他已经是入魔者,你当然对付不了他。我想,他昨天应该没看出来你是活死人,不然,你恐怕已经被他肢解了。”
活死人虽然一般的伤口都死不了,但若身体被肢解,那就另一说了。
司冬深吸了一口气:“入魔者?”
“嗯,他既然是不死者,又在十多年前杀了你,那他一定就是入魔者了。也可能早就是了。”
“他当初之所以要杀你,是因为看出你是不死者。入魔者杀不死者,能量会增强,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他杀过多少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级别的入魔者,但可以肯定的是,你和我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被他找到,我们两个都会死。”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祈求我和司冬能顺利逃脱这一劫。
然而,被噩梦魇住,怎会轻易结束?
我的祈祷还没结束,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年轻的男人走进来,他的面容俊美,皮肤偏黑,乌发及腰披在肩上。
他走进来的步伐很轻,一只手绕着胸前的一缕发,另一只手提着一个鲜红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