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难
点怜悯瞬时消失无踪。
洛音不愿见何桥,加上心里对元晟隐瞒她的做法也十分生气,便转身对李旻道:“我身子不适,先回郑府了。”
李旻看了徐徐走过来的元晟一眼,眼中异色闪烁,俄顷便已回眸朝洛音一笑,低头在她耳畔轻语道:“好,过几日我再来瞧你和孩子。”
洛音抿唇微笑,点点头,径直朝楼下走去,与元晟等人擦身而过,甚至瞧都没瞧他们一眼,浑然没看见似的。
钟少弈正要开口打招呼,瞥见洛音脸色乌沉沉的,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再转目望向元晟,一张脸也是变幻起落,阴晴不定地,他顿时福至心灵,想起方才瞧见李旻和郑洛音那般亲热,定是两个人藕断丝连,要旧情复燃了,他心底一沉,忽然开始同情自家主子来。
过了两日,洛音听到传言,说鲁国公之子俞景林求爱不成,持刀杀害礼部尚书之女何诗韵并嫁祸平南侯王铎,鲁国公为坐实平南侯杀人案,串通东城兵马司总指挥孔阳毒杀王铎灭口,将冤案做成了铁案。
幸而今上微服暗访,在天香楼发现杀人凶器乃是御赐之物,断定真凶另有其人,下旨重审此案,才将鲁国公父子绳之以法。
案情的发展就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每个人都是猎物,元晟不声不响的就除掉了孔阳、王铎、俞廉忠父子,而何桥也因承受不住丧女之痛大病一场,命不久矣。
洛音心头大快,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当年重玄门惨案有关,她虽然对元晟缜密狠毒的手段感到害怕,但想到他轻轻松松一下子就除掉几个大敌,间接为李昱报了仇,心里还是有点佩服感激的,对他的埋怨也就少了许多,思忖着等元晟下次来天香楼的时候,就不再给他脸色看了。
哪知一连过了十来天,元晟都再没来天香楼,也没去郑府,就像把她这个人忘了似的,洛音不禁感到奇怪,然她性子素来倔强从不肯向人低头,便也不去主动找他。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西疆传来捷报,高淄与大越大军连破西厥十六城,大越神策军主帅谢陵斩杀大将军哥舒夜,西厥王被迫纳表请降,割让西厥以北两千里疆土,俯首称臣。
皇帝龙颜大悦,下旨命神策与玄羽两军回京受赏,谢陵傲然拒赏,径自班师回了昆海驻地,西厥战俘与战利财物则一并由大越玄羽军押送回朝。
谢陵的傲慢李旻早就习以为常,他不来受赏,朝廷乐得省下一大笔赏银,李旻也省下那些夸赞他的笔墨言辞。
此番大破西厥,宁王元晟出谋献策,从容谈笑间便决胜千里之外,令朝野震惊,李旻对元晟更是青睐有加,封宁王为大越安西大都护兼领绣衣司左指挥,赐良田百亩,黄金五千两,并赐京宅一座。
御赐府邸离郑府只隔半条街,元晟乔迁新居那日,皇帝与朝中王公重臣都送了不少贵重贺礼,时不时有贺客经过郑府门前,洛音立在门外看着,心里当真是矛盾纠结,元晟没送请柬给她,她拉不下那个脸主动示好,可若不去祝贺吧,又显得自个儿小家子气。
洛音甚是烦心,心神不定的在门口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半天也没拿定主意。
舒赫见她这般犹豫徘徊,不由一笑。
洛音停下脚步,回眸问道:“你笑什么?”
舒赫笑意不减:“当年姑娘对付俞妃与何昭仪时是何等果断决绝,如今却为了送不送礼这点小事万般彷徨,可见宁王于您,确然与众不同。”
洛音惊得跳起,有些无措地道:“哪里有这等事?那个宁王一肚子阴谋诡计,我才瞧不上呢。”
舒赫笑容温暖如春:“姑娘若当真瞧不上宁王,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犹豫不决了,依小人看,您还是去一趟吧,小的这就去给您筹备贺礼。”
洛音淡淡蹙起眉头:“冒然上门恭贺,宁王还以为咱们巴结他呢?岂不是平白叫他看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