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十四年前。
云滇文山
北上的夏季风被云贵高原阻挡于千里之外,与酷暑无缘。
由于高原和山脉的三面包夹,云滇地区按理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水,可随处可见犬牙交错的咯斯特地貌像是巨大的漏斗,将人们赖以生存的资源生生夺走,所以人们的开局就不是多好的地形,没什么机会找重化工发展发展捯饬经济,也就只好靠着山往肚子里填东西。
好在这里的绿色足够的浓郁,足以养的出毒虫猛兽,也生的了珍惜的宝贝,比如羊肚茵一类的好菌子,味道够绝,价格也够高,也珍惜得让人咋舌,如有心灵手巧的人能够寻到自然规律时常采摘,也是项收入颇丰的工作……这也是当地贫富差距悬殊的原因之一。
导游在车内滔滔不绝,兢兢业业地背诵着台词,大巴在羊肠鸟道上以过山车的气势蜗行,窗外蓬勃的树枝将大片绿意毫不吝啬的泼进游客们的眼底,千岩竞秀,却又不是群峰林立的突兀峥嵘,是瑰丽的奇妙。
清新欲滴的空气,碧空如洗,一派祥和。可惜,大巴里的游客在经历了大半天的跋山涉水后,几乎都是昏昏欲睡,个别乘客一脸菜色紧紧攥着呕吐袋,气息奄奄的靠在椅背上休息,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似是司空见惯。
一年轻姑娘安静地坐在自己座位上,军绿色短袖外松松套了件白色长袖防晒衣,黑色长裤,灰蓝色的运动鞋和同款背包。看上去顶多成年,高鼻琼眼,齐耳短发四处桀骛不列的翘起,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用世人传统的眼光来看,她并不娇美也不可人,反而还英气的略显扎手,像个秀气的男孩。
大巴不知道又磕到了什么,在游客们有气无力的骂声中猛地向左侧倾斜,踩着丝滑的舞步溜到悬崖边又折返回山路内侧,惊心入目地摇头晃脑着。
姑娘依旧端坐如山,纹丝不动。而坐在另一旁的大伯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像是在波浪里的蜉蝣在颠簸里徒劳挥舞着四肢,连同放在座位底下的行李一起劈头盖脸地砸向了姑娘。他在中途被迫改变战术,紧紧拽着箱子的带子不松手,可依旧还是抵抗不了牛顿定律。眼看一场摩擦即将发生。
“啪”
沉重的行李箱被姑娘错身利落地单手扣住顺势放在一边,她在颠簸的车厢内迅速起身,往前稳稳地跨出一步,一把架佳大伯的手臂,把人扶回了座位上。大伯连声道谢,伸手从一旁的袋子里捧出两三个黄里透红的芒果递给对方。
在三番五次的推辞后姑娘收下了谢礼,大伯才似松了口气。他抹了把汗,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姑娘聊起了家长里短。
“姑娘今年多大啦?”
“二十岁。”
“一个人出来玩儿,父母不担心啊。”
“都走了还担心啥。我爸是武馆的,我之前还和他练过两手呢。”
对不住,我……”大伯抽动着嘴角,不动声色地用隐晦的目光将姑娘从头到脚剖析了个遍:
四肢修长,无人关心,有一定的武术底子,对人又毫无防备,倒是块好料子呢……
姑娘似毫无防备地在对方的有意的试探下把自己的家底抖了个精光。她故作好奇的细细端详着对方:
左耳下一粒痣,五官柔和,眼睛圆润如孩童,眉毛稀疏,皮肤松驰,和蔼可亲且普普通通,唯与旁人不一样的是他的右手臂上疤痕增生,还少了根手指。对方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歉意地将上卷的袖口下放。
“之前在工厂给人打工的时候,不小心给机器刮了一下,没吓到你吧?”
姑娘在心里冷笑的同时摇头——
桑跃昆,男,瓷国人,壮族,出生于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砚山县,年龄在85岁到90岁之间,是名掮客,主要罪名有贩卖毒品,拐卖人口等,四十七年前开枪打死一名武警,自断右手小指,从缉毒现场逃脱。二十五前又再一次被警方逮捕,后被同伙劫走,公安部A级通缉犯。
由于此人行径恶劣,社会影响面大,公安部当时不惜抽取十万的资金用作悬赏。要知道当年警察一个月的工资才只有两千块钱上下。
可依旧无功而返。
直到三年前的十一月底,警方的线人从大名鼎鼎的平远街发来密电,他们才发现失踪的人又开始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重操旧业,将固定年龄段的青少年从瓷国境内拐走,转手丢进缅甸某个规模不小的杀手训练营,以换取丰厚的利润。
——虽然这话里的意思是警察没用,但其实怪不得警方,瓷缅至西南自古以来就有很多秘密走道,加上灰时代时期卫国战争,这里更是新增了不少密道。而桑跃昆更是此道高手。
那片区域则密布着多个默认的贩毒枢纽,又有传闻那片区域掌握在某个毒枭手中,它是盘踞在日本的怪物。而她,就是那枚准备钉入怪物咽喉的钉子。那名原姓桑,早就在岁月洗礼下改头换面的大伯,则是此次行动的关键跳板。
“到啦,大家不要乱逛,此处为地质灾害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