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斥（3）

情绪，过去还是未来……不要害怕，塞莉娅，有他在的话就没什么好怕的。

“关于我的父母，我必须先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可以再等等吗？”

布兰琪顺从地低下头，像是在行礼。

疲惫笼罩着陌生的城市，晨光冰冷，细雨绵绵。

杂乱的脚步声自楼下传来，隐约掺杂着夏琳娜的呼唤声。

她该出发了。

————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克里斯便离开医务区独自回到了房间。

胸口最严重的伤势已无大碍，只有一条腿走路还有点不方便，不过他不需要出外勤也不需要训练，能给自己挪进疏导室就足够了。

临时疏导的工作搁置太久，罗兰也不在，但愿驻地里没出什么乱子。

静养的这段时间他没有收到任何来自上层的坏消息，林铃那个诡异的家伙……如果只是冲着我来的话，倒也问题不大。

贝伦斯的离奇死亡没有被追究，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林的回报没有一句实话，也没有一个人怀疑；二是议会原本的目的就是如此。

可无论何种缘由，他大概率都快要离开纽约了……提出契合度测试原本是为了救小丫头，结果到头来却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没关系，已经足够了。

小丫头的能力是“完美”的，两个月的成长也着实超出了克里斯的想象——她不再是“只具有结合价值”的哨兵，而离开他失去这份价值，就能拥有更自由的生活了。

老师，我这样算不算一个合格的向导呢。克里斯叹了口气，他没能在空间中找到任何有关“黑猫”的线索，难道是思路出了问题？落锤接到的任务和工程师内容不同，至高议会几乎是把心虚两个字写在了脸上，林也一定察觉到了吧，那至少在这件事上，他们意外地处于同一战线。

黑猫事件突变前，驻地的三队工程师都接到了其他的紧急任务被临时调离，所以情报部门才会派新兵们去处理那次五级异常；猎犬夫妇明显接受过残忍的人体改造，而且阿洛特的精神体在得到治疗之前，展现出了和黑猫相似的增生属性；之后落锤抵达纽约，布兰琪和林铃都属于异常化的向导，所以他们能够轻而易举察觉到瑞德克勒斯裂缝的具体位置……起初逃脱军方围剿的黑猫一定也是因为那个裂缝才会移动到公园里。

克里斯总觉得迄今为止发生的一切冥冥之中都有联系，是裂缝吗？但老师的死又和这些事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能在离开纽约前调查清楚就好了……正当他苦恼之时，桌上的手机忽然闪出来一条讯息。

阳光开朗大狗狗（塞莉娅·特雷希亚/新兵组哨兵）：「看到你开了预约，刚出院也要工作吗？恢复得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请个假？ (ˊ●ω●ˋ) 」

克里斯抿了抿嘴唇，这好像是丫头第一次给他发简讯。

「这几天我跑去缅因州打架了，很快就回去。」对面又发来了一句。

他细细思索许久，才慢吞吞地打了几个字。

「是，还好，不用，注意安全。」

「好哦，回去后有件事想跟你说，到时候见～(ˊ●ω●ˋ)」

看着对话框里从来没有见过的小表情，克里斯自动联想到小丫头冲自己眨巴眼睛的可爱模样，迅速按掉了手机。

冷静，克里斯，记住你刚刚的决心。

他拾起桌旁的拐杖，一发力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好在今天一天的疏导工作并不算多，克里斯虽然很乐意如此，却也不由得觉得奇怪。他抬眼看了看窗外渐晚的天色，心里莫名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不是说“很快”的吗。

他摘掉眼镜，又放下了手里的书籍，因为门外似乎有一串脚步声越来越近。

克里斯知道那不是塞莉娅，于是翻开手机——没有任何预约的消息。

脚步停在门口，敲门声紧随其后，克里斯还没来得及说“请进”，对方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有空吗，向导？”一个看上去比肖恩还要年长的生面孔映入眼帘，克里斯略微有些慌乱，但还是点了点头。

突然有种糟糕的预感。

“你……需要帮助吗？”

“需要需要。”在得到肯定的回应后，男人快步接近，克里斯下意识躲向边缘，却被对方逮到空间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

“请，请坐到对面去，我会帮你疏导的。”克里斯攥紧手心，强压住声音的颤抖。

“没有预约，做什么疏导啊。”

话音未落，一只蠢蠢欲动的手已经摸上了少年的脊背，他猛地一个激灵，却被腿部的疼痛扼止了逃跑的动作。

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克里斯只觉得身体仿佛坠入冰窟，就连喉咙也发不出一点反抗的声音。

同伴？为什么……

“脸长得确实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