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空间（4）

的克里斯，此刻突然沉默了下来。

“小蛇？”

好恶心，好恶心……为什么是因为这样的家伙，偏偏是这样的家伙，如果不是因为他，鲁伊老师根本就不会离开挪威，我也不会……想杀了他，无论如何都……

不等林反应，攀附于窗外的蜘蛛和跑在最前面的塞莉娅几乎同时从高楼间坠落，克里斯在短暂的失重中回过神，怪物庞大的身躯砸向地面时激起冲天的灰尘，随之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巨大的漆黑空洞。

林抱着克里斯停在半空气喘吁吁，不知为何言语间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幸好把小狗带上了……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

克里斯从林的怀中挣脱落地，海市蜃楼由于折射阻断已经变得脆弱不堪，而自己刚才的精神攻击直接导致塞莉娅和怪物一起砸穿地面坠入了空洞。

他彻底丢失了塞莉娅的“信号”，哪怕一小部分精神力还留存在她的脑袋里。怎么会……克里斯，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把死人的事情放一放，先照顾好眼前的活人！

“他们只是掉了出去，我的精神体还活着，她一定也没事。”

“我知道，闭嘴。”

“你是想先杀了我吗？”面对克里斯愈加凌厉的气场，林忽然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抱歉，我认得你的眼神，每一个被我带走过重要之人的家伙都会这么看着我，你不会也是吧？”

“……”

“我无法理解你，只是瑞德克勒斯原生的异常生物几乎都没有智能，就算是与神明比肩的意识入侵者，也不可能独自在这里游荡。”

克里斯忍了又忍，最终什么也没说。

“那我们出发吧～”

“不许碰我！”

————

塞莉娅一时有些恍惚，她原本准备打消耗战，思维却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回闪，甚至比上次猎犬发动的精神攻击更加折磨。

和她症状相似的还有那只一直追着她的怪物，不过它的问题大概率来自林铃……结果显而易见，他们都没能扛住。

如影随形的悬浮感消退，塞莉娅睁开眼睛，自己似乎身处深渊，眼前挤满了大堆大堆难以形容的色泽异样的有机体，其中一小部分仿佛融入模糊的记忆，但塞莉娅没办法辨认它们究竟在拙劣地模仿或暗示什么，既陌生又熟悉。

「凋零的白桦叶，谁会拾起这些凋零的白桦叶……我无声地祈祷，你那无主的神明……」

温柔的歌声幽幽响起，微微唤醒了塞莉娅麻木的感官，一团与空间格格不入的影子逐渐占据她的视野，不断扭曲、变形，无数奇形怪状的有机体汹涌而来，随后被无形的力量撕成泥浆。

笼罩于头顶的是林的怪物，它挥舞着嘴边的前肢，伸出两瓣巨大的鳌牙。与主人失联后精神体只能服从原有命令，干掉主人指定的猎物。

而陷入神游的塞莉娅只能眼看着怪物高举前肢扎向要害，千钧一发之际麻木的身体却忽然自己动了起来，锐利的尖端划过大腿，顿时鲜血直流。

克里斯残余的精神力同样在执行指令，但也差不多消耗殆尽了。

刺痛感成功拉回了部分注意力，塞莉娅挣扎着抬起头，又被扑面而来的念力击飞。与此同时，怪物也落入了异常生物的包围圈，这些不定形的有机体似乎在尝试变成它熟知的模样，比如林铃，一些不认识的身影，甚至还有其他模样的怪物。

这些不可名状的有机体凭借“折射”隐藏自己，通过读取活物的记忆来吞噬他们。

“呃啊……”这次塞莉娅彻底清醒了，疼痛伴随窒息感顺着胸腔蔓延，但很快又消退了不少，塞莉娅下意识看向受伤的大腿——明明出血量惊人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而且长度和深度也没有预想中夸张……等等。

身体好像在以远超出哨兵愈合力的速度进行自我修复。正在她发愣的时候，莫名的歌声再次从背后响起——

“凋零的白桦叶，谁会拾起这些凋零的白桦叶？我无声地祈祷，你那无主的神明……”

不远处站着个打扮普通的女人，却怎么也看不清脸庞。

呼之欲出的情感被强行隔绝在记忆之外，塞莉娅下意识后退，却撞上了怪物毛绒绒的肢体，它在发抖，就像人类一样。

少女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躁动的感官，反身跃上蜘蛛的脊背，拾起一拳砸向头颅。

受击的怪物猛然回过神，发狂般上蹿下跳，试图将塞莉娅从背上甩出去，可不管它如何攻击，重拳还是不知疲倦地一次次砸落，直到看似坚不可摧的念力护盾终于生出了裂痕。

“我让你——吃个够！”塞莉娅薅紧绒毛向后一扯，怪物被迫张开嘴巴，她抓住机会跃至身前，紧紧薅住其中一根鳌牙，将其硬生生撕了下来！

青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蠢蠢欲动的有机体群趁机靠拢，将他们从半空拖回地面，腐蚀的痛感迅速攀上每一寸肌肤。塞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