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区的黑猫（2）

国际异常事务处理中心，简称IAPC，是由异能者联合而成的非公开国际组织，负责处理“唯物世界”中出现的各种超自然异常现象。

现如今向导和哨兵之间的数量极不均衡，很多地区的哨兵队伍都只够分配一个向导。不过好在驻地内部设施齐全，充足的向导素也为向导们减轻了不少工作压力，只是口服时要相当注意用量。

组织会在每个分区都会秘密建造驻地，单身的向导们生活在“塔”里，而哨兵则因为数量和训练需求占据着剩下的绝大部分空间。

“就像被饲养的金丝雀一样。”走在街上的克里斯和肖恩正好聊起这件事，身为向导的克里斯显然对此有些不满，不过他随即举起手里的纸杯换了个话题，“这家咖啡的味道不错，你要尝尝吗？”

“明知故问，普通人的饮料对我来说太烈了，根本喝不下去。”肖恩摆摆手，拧开水瓶埋怨地看向克里斯，“我们已经在街上溜达半天了，最后一个目标到底在哪？”

“我不急你急什么。”克里斯不以为意，“难得把脖子上的鬼东西松开，就不能让我多溜达一会儿。”

“你小子……真是的，纽约这边大概也就我有权限答应你这种危险的要求，不要太得寸进尺。”肖恩稍微探查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在确认没有人注意他们后，才侧身轻声说道。

他们以前在“观星者”服役时是同一组的伙伴，如今肖恩这家伙有了伴侣还不懂得避嫌，真不知道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你想得寸进尺就直说。”克里斯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没带向导素，所以乖乖跟着就好，不然……”

“得了吧，就算你现在想让全纽约的人都把你当成国王，我也拦不住。”肖恩无奈地摊开手，“你都解除限制了，为什么不直接复写区域里所有人的记忆片段，省得我们到处跑。”

“这不是你主动要陪我，我就放心逛逛街咯。”

“……我就不该问。”

“好了不闹了，正前方五百米，长啥样你清楚，快上。”

肖恩不屑地摇摇头，下一秒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而克里斯则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直到抵达目标巷道，肖恩正坐在一个晕倒的男人身边，朝他投来满含杀气的目光。

“慢死了。”肖恩虽然嘴上不服，却还是老老实实起身挡在了巷道口，防止有人注意到里面的情况。

克里斯俯身闭上眼睛，集中起全部的精神，同时用领域屏蔽了四周。约摸五分钟后，他回到肖恩身边，神情有些难掩失落。

“你真想当国王的话，大概也要不了这么久。”肖恩满脸疑惑地掏出限制器递给他。

克里斯犹豫一刻，最后还是接过金属环扣回了脖子上：“他是个时报记者，也是所有目标里掌握信息最多的一个，我刚才花时间读了一遍他的记忆，一无所获。”

“所以你其实比我着急多了，克里斯，你在怀疑什么？”

“怀疑他的信息来源，以及网上的那些信口开河到底是不是真的。”克里斯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我到现在还是不相信鲁伊老师他……”

“你们这些向导诶，平时安抚哨兵的情绪游刃有余，一到自己身上怎么这么抓瞎。”肖恩拍了拍眼前这个少年的肩膀，这次倒是没有被躲开。

哨兵的感官敏锐又直白，导致他们的性格也大多如此，有时甚至比普通人更好照顾；而向导的精神繁冗复杂，情绪得像普通人一样自然消化，还要小心避免在疏导中与哨兵共情太深，遭到反噬。

所以对于向导来说最普遍安全的疏导方式就是直接抹除哨兵的情绪，但他们是人，不应该被当做工具……反正鲁伊老师是这么说的。

克里斯戴上兜帽，似乎不想被肖恩看到自己的表情：“我当初真的以为，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他。”

“世事难料啊，你别难过了。”肖恩无措地挠了挠有些乱糟糟的银发，“干咱这一行的死人都是常事，你年纪小，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面对肖恩无端的豁达，克里斯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不想习惯死亡，也永远无法习惯——缅怀室里整齐存放着老师的遗物，他理应接纳真相，可是……

够了。克里斯闭上眼睛，用理智强行平复了焦躁的内心。

而匆匆离去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个黑色的人影从背后的巷道深处浮现，又瞬间消失不见了。

美国东北分区的驻地位于纽约荒僻的郊区，就在克里斯和肖恩乘地铁往回晃悠的路上，两声急促的手机提示音突然同时响起：

「皇后区森林公园内东南方向出现增生型异常生物，警方已疏散人群，请密室工程师A小队、新兵组和消声器前去增援，异常等级：四。」

“又是我俩的活儿。”肖恩不耐烦地摸了一把头发，好在天色临近夜晚，哨兵的行动可以相对自由一点。

“前两天的事不就在这边？类型也一样。”克里斯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