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的时候，我是有些犹豫的

“你们来找我要真相，可若真相无法承受呢？比如……”

“噌——”反光的箭矢打断了几人的谈话，直直射向说书人。

恰巧说书人往前迈了一步，正巧躲过了箭头。

一击不成，蒙面杀手直接闯了进来。

白日里穿着夜行衣，还蒙着面。

刘璃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紧张的场面有些搞笑。

很显然这些人是冲着说书人来的，仿佛怕他说出什么。

季攸阳自然不能让他死了，抽出剑挡在了最前面。

刘璃也拔出刀看着对面的人。

对面毫不废话冲了上来，被季攸阳紧紧挡住。

说书人一介书生，自然不会功夫，刘璃拉着他往哪儿跑他就去哪儿。

不多时，他就看出了些奇怪之处。

“姑娘这刀，没开刃？”不同于季攸阳的精妙绝伦的剑法和果断的反击，不多时就见了血，刘璃更多的是，拿刀背把人拍晕……

若是季攸阳有功夫看这边，或者说安阳山庄出事的当事人在，便或许能知道，刘璃仍旧是没过了心里那道坎，她还是不敢杀人。

刘璃又挡住一剑，拉着说书人躲到旁边，顺手撒了一把迷药。

那是姜染给她防身用的。

“先生真是一点都不怕。”刘璃边打边说。

说书人哈哈大笑：“有公子和姑娘护着，我怕什么。”

蒙面人见二人护得紧，也顾不得什么，开始攻击刘璃和季攸阳。

“姑娘如此仁慈，对方想把姑娘置于死地，姑娘却迟迟不肯杀了他们，倒是与你的情郎不同。”

“乱编排什么呢！”刘璃耳垂红了一下，把说书人往旁边一推，“若我们今天没来，你就死在这里了！”

“是吗？”说书人意味不明，“倒是多谢二位了。”

“别客气了，稍后我们问什么你老实答就行。”

“那还是看我心情吧。”说书人不答应。

“就该让你死在这里。”刘璃恨恨地说。

“哈哈，姑娘小心！”说书人顺手抄起旁边的木桶，抡在背后偷袭的人头上。

这力气可真不小。

“先生好魄力。”刘璃不走心地夸赞。

不多时，黑衣人便死的死晕的晕，倒了一地。

刘璃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尸体，阴影难以散去。季攸阳也感觉到了，挡在刘璃的面前。

“我们进屋说吧。”季攸阳低声说道。

说书人点点头，看着刘璃苍白的脸色和外面一地的黑色：“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刘璃打了一个激灵，这话，刘孟生也曾说过。

不过说书人只是感叹了一句，没有接下来继续说的欲望：“进来吧。”

季攸阳是最后进去的，他放出了信号，让人过来收拾残局。

“二位请坐。”说书人慢条斯理地将茶盏布好，而后坐在主位上整理好衣服。

既来之则安之，刘璃和季攸阳在说书人面前端坐，等着他开口。

“在下段思齐，见过二位。”

见贤思齐，真的是个好名字，给他起名的长辈，一定寄予了厚望。

刘璃和季攸阳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段思齐却仿佛早已知晓。

“我知二位为何而来，只是陈年旧事，何必再提？”

“真相未解，如何不提？”

“若真相无法承受呢？”段思齐盯着季攸阳问道。

“更应还枉死之人一个公道。”季攸阳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握紧。

“无法承受也要还？如何还？用什么还？你父母的命吗？”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则父母所为，我亦获益，父母所缺，我亦补之。”

“季攸阳。”刘璃低声说道，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有些颤抖。

季攸阳看着刘璃摇摇头，目光坚定。

段思齐看着面前暗流涌动的二人，弯了弯嘴角，似是嘲笑，又是羡慕。

“季公子，本来看到你的时候，我是有些犹豫的。”段思齐开始正色道，“甚至于，看到你们二人的相处，我连把证据给连姑娘都要考虑。”

担心他是一个诱饵，担心他藏了多年的真相被销毁。

“当年的说书人是我的老师。”段思齐掏出一个本子。“这是当年的话本。”

季攸阳接过话本翻开，下一刻，他瞪大了双眼。

“这是老师亲笔写的，标注里修改的地方，是雇主所书。”

段思齐毫不避讳地盯着季攸阳，不出所料看到他颤抖的双手。

“与公子所想，是否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