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询问。
“向外抗敌时为公,面上人情往来为私,仅此而已。”谢正成对答如流,毫无心虚作假。
文修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挑开话头,起身道“谢知府先忙,我就不打扰你办公了。”
“是。”谢正成跟着起身。
“不必送了。”
“是。”
文修祺走后,谢正成忙问“方才公文上写的是什么?”
“?”衙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您老不知道对方是谁,还能聊这么老半天?“吏部右侍郎,文修祺。”
“是他…”谢正成喃喃自语,杨语到底还是年少轻狂,锋芒太盛。上一个少年得志的人,坟头草已经…或者说,没有坟,不知名的乱葬岗草都长疯长了。
在别的州县,各地官员都会为文修祺置办好衣食住行,没想到到了这西南,还真没人管他,只能到朝廷设下的驿站住下。
不过这西南驿站的设施倒是比别的州县齐全,条件也不错,地理位置好,既不吵闹,也不会太偏。房间干净通透,能晒到太阳,打开窗就能看到院子里的四季桂,香甜怡人。吃饭时都配有桂花酿,无需多问,当是用院子里的桂花自己酿的。
吃饱喝足休息好,第二天,文修祺穿上常服,一身白衣走在人群中引人注目,频频收到陌生的打量目光,打量完还要窃窃私语。文修祺走到迎风楼,进去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掌柜的一眼就看见气度不凡的文修祺,纳闷最近怎么这么多优质的外乡男往西南跑,再这样下去,米清失宠了,还怎么在西南立足?还怎么挣钱?
开门做生意,来者是客,掌柜的也不能去赶人。况且,杨语已经有时日没来了,估计这几日都不会来,就也随他去了。
文修祺只坐了一会儿便离开,茶水一口未动。随从庞一保问道“侍郎,为何不见见那戏子?”
“只怕要亮明身份才能见他。”
“他一个卖艺的那么大脾气?”
“有人护着他,拿乔而已。”
庞一保嗤道“不知天高地厚。”
文修祺没再搭话,和庞一保在驿站牵了匹马,两人一路沿着各山庄转了个遍,直到天黑。看着大片的茶山、中药种植和粮食种植,庞一保感慨道“真是壮观,比画卷还美。”
所有人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在田野间劳动时有说有笑,当晚霞映在眼中时,便结束一天的劳作。有的人往家走,有的人到街道找个小馆,或三五人结伴往酒楼走。
街道各拐角有各种各样的表演或游戏摊,吃完饭可以在此消遣,也有人带孩子出来看个热闹。一派温馨和气的氛围,比起王城附庸风雅的攀比,这里实在是让人愉悦轻松。在这里仿佛没有高低贵贱,不论是谁碰到一起都能和乐融融的聊几句。
白日在府署通报的衙役,此时穿上便装带着老婆孩子逛集市,一路走来所有商贩与行人都会跟他打招呼。左一口小蒋,右一口毛子,完全没有官民阶级之分,这在其他地方,是极其少见的。
“侍郎,此地真是与别处不一样。”庞一保有些怔愣。
文修祺没有说话,都不用做暗访,这一天之旅足以说明此地官民关系融洽,好官才有好民风。但文修祺此行的目标不是知府与各县官,而是西南王府与杨语。
他查不了军营,但可以从财政入手。古往今来,造反与谋反除了要有兵,还要有足够的资金。但依文修祺现在对西南表面的了解,账上大概是没问题的。首先每年的税收很高,这样的偏远之地居然是交税最高的地方。
文臣当道,对武将、军队缩衣节食来赈灾的情况下,或者可以说是文臣对武将的打压,只有杨远镇守的国防边境和杨语的西南军开销如初。
国防边境是绝对不能缩减的,与霄国割分中原土地的凌国一直虎视眈眈,稍有不慎,恐怕就要有一场可能灭国的混乱大战。所以,国库再拮据,也不会拮据了国防兵,只会从北原军和镇远军缩减。
而西南军则是因为这两年打了胜仗,再加上西南本土经济发达,资金和粮仓储备充足,完全供得上西南军的开销。西南自然资源好,农牧、手工全方面发展,不知不觉竟吸引了不少难民在这安家置业,所以经济一年比一年发达。
这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经营起来的,一切好转是从杨远被封为西南王赐封地时经营起来的。
二十年来,无论换过几个官员,都没有垮下来过,即使有一些没有真才实学,为了来镀金的官员,也都没有让西南的发展垮下来过。这其中有什么猫腻或是玄学,不得而知。
现任西南知府谢正成,是从整个霄国官员中挖出来的一个怪人。当官数十载,最高职位都只是个知县,就这政绩,还是文舟言保下来的。
因太过刚正不阿,无论到哪个地方当官都不被上司和下属待见。从不虚与委蛇,也从不随波逐流贪污受贿。平日更是没少得罪人,在官场沉沉浮浮数十年,要不是文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