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魁首
“出来吧。”
白岭烟不紧不慢地转着手上的树枝,迎面阵阵风吹过,扬起她高束的马尾。
“别躲了。”
藏在树上的白暮雨不由浑身一震,他明明未发出一点声音,背对着他的白岭烟又是如何察觉到的?
“嘁……”既被发现,他也没有必要继续再伪装下去,便攀着树枝跳了下来。
白岭烟听见动静,也不回头看他,只是晃了晃自己的手臂:“看好,我这儿已经没有铃铛了。”
白暮雨眉头一拧,他找白岭烟找了许久,到头来却扑了个空。他二话不说,当即准备转身离开,就被白岭烟叫住了。
“等等,我有事要问你。”
白暮雨顿住脚步:“何事?”
“巫山上的毒花,可是你在培养?”
白暮雨先是一愣,而后眼底迅速掠过一丝狠意,白岭烟突然提及此事,那毁他毒花的罪魁究竟是谁已不必多说了。
“是又如何。”
“那花下葬着的那位女子,也是你杀的?”
白暮雨脸上没有一丝悔意,他不以为然道:“我遇到她时,她已经身负重伤了,我想着正好缺养花的用料,便顺手帮她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而已。”
“解脱……?”白岭烟慢慢重复了一遍,语声添了几分凌寒。
“比起去喂山上的豺狼野兽,到最后落得尸骨无存的惨状,痛快地结束掉生命,然后入土为安对她而言岂不是更好?”白暮雨把玩着手上的匕首,银白的刀锋倒映在他乌沉的眼中,泛着森然的光。
“我先前建议你可以更换蛊虫的饲料,你便以人之血肉养的毒花来饲喂蛊虫?”白岭烟不由拔高了声音,转过身来一字一顿道。
似是听出了白岭烟语气中的怒意,白暮雨不解地皱了皱眉头,他还没计较自己精心养育的花被连根铲除的事情,白岭烟却在这儿莫名其妙地发起了脾气。
“姐姐先前不是说过,若心有所求,哪怕为之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么?我不过是照做罢了,何错之有?”
他犯了什么错?他心之所求不过是让自己能变强一些,为此费点功夫养些饲喂蛊虫的花蜜来有什么问题?更何况他连一丁点儿成果也没收获到。
“你……!”白岭烟握紧手上的银刃,倏然注意到缠在白暮雨手臂上的一只靛色蜈蚣。
白岭烟盯着那蜈蚣确认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手臂上的,莫非是青玉蜈蚣?”
“是。”听到白岭烟提及此事,白暮雨不由得意了起来,甚至举起手臂展示了一番。
“你先前驯养的毒蜂呢?”
“既然能驯养五毒之首,那还有什么必要继续留着那些没用的虫子?”
白岭烟张了张口,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太多疑问涌入心中,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青玉蜈蚣消失了几年,白暮雨是从何处寻来的?且以他的能力,又是如何将之驯服的?……
看着白岭烟难以置信的样子,白暮雨更加得意:“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只要自己足够强大,驯养一条青玉蜈蚣又算什么呢?”
白暮雨傲然的神色映在白岭烟的眼中,她顿了顿,微微眯起眼睛问道:“……这青玉蜈蚣,真是你靠自己找来驯养的?”
听着白岭烟质疑的语气,白暮雨身子一僵,脸色沉了几分:“姐姐你问这话是何意?”
白岭烟轻轻摇首,淡声道:“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为了变强而不择手段,最后误入歧途。”
毕竟她怎么也不相信,光是白暮雨一人,就能够找来青玉蜈蚣且将之驯服。这背后定有其他推手。
白暮雨听罢冷哼一声,嘴角挂上一抹狠戾的笑容:“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而不择手段有什么问题?至于这条路是不是歧途,还是等到最后再下定论吧!”
葬在毒花下那位女子的面容忽然闪过白岭烟的眼前,渐渐与白暮雨近乎癫狂的脸重叠在了一起。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这位弟弟,眼底慢慢浮上一层冷意。
不知从何时起,白暮雨已经变成了如今这般陌生的模样。
“暮雨,你……”
还未等白岭烟说完,白暮雨便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多说无益,等我拿到这次试炼的魁首,自然会证明谁才是正确的一方!”
说罢,白暮雨便匆匆离去,他还要去找其他人,没有功夫继续聊这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白岭烟目视着他远去,不由叹了口气,正欲抬步离开时,耳边遽然响起羽翼掠过长风的声音。
她抬头看去,一只信鸽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手臂上。
白岭烟拆下绑在它脚上的竹筒密信,这是来自蜀阳林氏的信,他们已经做好接应的准备,如今她已不必留在巫山了。
而先前那些疑惑,对她而言已经没有解开的必要。
白岭烟阅毕后抬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