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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梦,在晨曦还未攀爬上榕树枝头顺着窗户间缝隙侵占整个房间时,我便醒了。
被窝替我传递着它最后余温,我有些恍惚,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现实还是梦境,只能呆愣的看向洁白的被单,我做了一个美梦,真正意义上的美梦。
梦里不再有满天的黄沙混浊着滚滚热浪与奇怪的□□腐烂味,不再有低沉恢宏的刺耳马蹄声与击鼓呐喊声,不再有茫茫白雪地里沾满鲜血的死人堆,只有温暖的怀抱将我紧紧包围,替我驱逐黑夜迎来全新的黎明。
但美好的梦境比噩梦更让我感到害怕,我几乎是惊醒的从被褥间直起身子来,手紧紧捂住额头让它顺着前段将头发往后撩,并没有什么实际安抚作用只是让它们看起来更凌乱了点。
阳光和梦中一样温暖美好,映衬着我身旁早已冷却被整齐叠起的被褥更加耀眼。
嘈杂的声响顺着并不太隔音的木制墙壁攀爬上寂静的内室,透过重叠但在我眼中通明的隔层街上发生的一举一动皆在我眼中流转。
几个带着木叶护腕的忍者与鬼鲛打了起来,我其实一直很想说既然大家都是被通缉的忍者平常那么肆无忌惮的还穿着黑袍红云的怪异斗篷真的不会有各种各样麻烦找上门来吗?但现在看来不是大家不知道,而是他们根本不在意。
首先这些忍村本就是各大国的力量储备地,那些有一定实力的忍者都不会轻易离开,除非遇上什么严重的任务,到时候任务缠身就更顾不得也没有精力去应对我们这些实力不俗的叛忍了,但密密麻麻如蚊虫般多的小忍者也不是一般实力可以应付的。
一阵阵气势滔天的波浪将本就岌岌可危的客栈变得更加脆弱,无数腐朽衰老的木块开始纷纷脱落,人们尖叫着逃窜,鼬顺着逆流人群而上,手中还拿着几串被精心包好的三色团子,鬼鲛的招式本就大开大合,估计这次遇到的忍者也不似往日那般弱小,竟还对上了几招,随着鬼鲛的破刃客栈也应声轰塌。
噼里啪啦的掉落声卷起千堆烟尘,让周围围观的人群情不自禁往后退。鼬却没有随着人群走动,也没有隐藏自己,只是如此突兀的站在倒塌的楼房前。他依旧在细细品味昨晚那个极其克制隐忍的怀抱,想起月光下少女难得舒缓的面庞,和在自己怀中紧紧缩成一团的身躯。
可这一切都被眼前破碎的废墟给打破了。
即便已经十六岁,已经和曾经那个尚且幼小什么都不懂的自己完全不一样了,但他还是无可避免的陷入了那场五岁的夜晚,那份因为自己无能而痛苦的感情里。
曾经他只能在深夜看着和他同样幼小的少女义无反顾勇敢奔向哪怕是现在的自己也不敢轻易踏足的九尾周边,他只能看着她白衣绝尘的出现,答应着她所要求的那些自己一无所知的行为,那是懦弱的鼬,是他最想逃离的回忆。
所以他隐藏在平静的皮囊之下,骗过晓,骗过村子,骗过整个世界,但裂缝平时第一次如此暴露的出现在这么一场意外中。
他了解她的实力,他规划过,推测过,只要自己踏出这么一步以前所有的苦心经营可能都要毁于一旦了,鼬十分了解日向凌汐的实力,可他就是看不了她受那么一丝丝的伤口,为此他宁愿冒着从前苦心经营的一切伪装都毁于一旦的风险,也想踏出这一步,十年前他没有踏出的那步。
漫天的尘屑迷糊了双眼,三色团子孤零零的掉在地板上,但理智冷静的少年踏出了自己疯狂的一步,他在人群中奔向了荒唐的废墟。奔向自己黑暗中曾经出现的第一缕光。
留给他的是无尽的狼藉,他在无数残肢断臂的碎片中寻找着熟悉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拉长,他不可避免的回忆起不久前的第一次相逢,从第一眼,第一个瞬间,他就明白眼前人是谁。
哪怕发色不同,也看不清外貌,体型与声音早就天差地别,可他还是第一眼就肯定的认出了日向凌汐,这个在他每个离开村子的日子里都会无数次想念的身影。
那一瞬间,他心跳如擂,梦中可遇不可求的身影就这么再次降临到了他以为将是一片灰暗的宇智波鼬的人生里。
起初他是不愿意打扰到她的生活的,他故意装的冷淡,装得漠视,将一切暗流涌动尽数冰封,但她指尖随意轻点便卷起千堆雪。
他可以躲在暗处操控棋盘上的一切,自己却又心甘情愿的让日向凌汐的情绪随意支配,哪怕她本人从未察觉过这份呼之欲出的暗恋,她永远白衣绝尘,永远清冷孤傲。
就这么猝不及防间闯入了他的视线,满天尘光纷纷避其锋芒,自觉绕开她洁白无瑕的衣面。我握着剑在未见到来人时时刻保持警惕,但没想到是早上就不见踪迹的鼬,我蒙着白布的双眸无法查看到他眼中极易流逝的忧心和惊喜,更多注意力是关注烟尘的中心战况如何。
“什么情况?为什么鬼鲛还没出来。”
我不甚在意的随手拍了拍身上荡然无存的灰尘,鼬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仿佛刚刚的一切失控都不复存在,只有一双深色眸子从高领的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