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瓦房
她穿过麦苗田,她踩过泥路,她坐在谁的车上,起起伏伏于不平整的小路。
“开心吗?”她的玩伴开着车,载她穿过那绿油油的麦苗地,此时天空蔚蓝,飘着厚重软绵的云,一切似乎都是柔软而轻爽。
“嗯,开心,好不容易休息,怎能不在这浪荡一番。”
她按着玩伴的肩膀,右手伸出拂过青青矮矮的麦苗,似有透亮冰冷的露水染上了指肚。
冰冷死寂与温热嘈杂,她们一路而过,停在一所学堂,玩伴留下了她,疾驰而去。
她站在学堂的背面,耳边有幼嫩清脆的童声,它们多么的清朗,那声音慢慢的变快,极速尖锐的穿破耳膜。
嗡嗡,她好像被这声音刺破了耳道,那是什么,学堂晦暗不堪,弥漫着死亡的沉寂。
谁说,谁穿,谁在她耳畔低声告诉她那里全是想要将人撕扯嚼烂的鬼。
她很害怕,她浑身泛起了冷,感受不到今天的乐趣,阴风阵阵,她仿佛亲身体验了乡间传唱的阴歌。
小儿学,小儿诵,小儿声被夜鸟食,红血水,染红脖,唯留小儿不瞑目。
起初,她对这民间相传的耸人听闻一笑而过,心底亦不会留下什么怀疑探寻的痕迹。
就像一个故事,有无数个见解,有无数个传颂,你如何理解,它便是何种模样,它不会因你的反驳而去改变它在他人心中的模样。
也许该说她不相信什么民俗传说,亦不相信世上有鬼,心中有鬼,才见鬼,才怕鬼。
她又没做什么问心有愧的事,所以她何该不怕鬼,可是,她怕了,怕了那不断低语纠缠蕴含着怨怒不甘的鬼物。
她似乎被拉进了它们所制造的幻想,重复着自己被割开了脖子,取出声道。
她似乎被祂缠住了,阴冷的气息环绕着她,企图在她放松心神的那一刻将她的灵魂摄取。
她是它们与祂的替代品,她亦是待宰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