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你选什么？

会议室里，两位记者背靠窗户一脸认真，坐在上位的林俊焦虑的神情已经快挂上脸了，他借着时不时的看表的动作正在努力抑制住从内散发的狂怒。

两位记者对面的是特助付小梅，她与林俊不同，她非常冷静。

在几人的头上，是一个位置端正的投影仪。投影仪没有开机，但下端贴着棕色薄膜处的地方偶尔在冒出红光，这是会议室里，江玥安装监控的地方。

这个监控稍微比其他监控的配置更好，连着投影仪可以连着用许久，唯一的败笔在此时也显得不算清楚。一闪一闪的红光被棕色的塑料薄膜遮住，卖力的为其老板监控着会议室里的点点滴滴。

江玥在挑选记者的时候，做了很多准备。现在的新闻记者，是不是真要认真做调查，不仅是看大量他平时撰写的新闻稿，更重要的是这个行业对他的态度。

记者早就不仅靠专业吃饭，如今更好吃的一碗饭是爱国饭。他们不再坚持记者的新闻素养，在互联网发表一些存在明显争议的话题，引得多方争论，支持或谩骂。

流量时代，做流量引流赚钱的人很多，周然属于名气比较大，称得上公正，但监控不会骗人。

江玥提供给报社的是一份多人的证词，并未提到张慧，不是她不屑提及，而是张慧案她能接触的太少，她只能通过打城市包围农村的战役，让‘林俊’一炮而红，用一些人引出更多人。

周然展示的第一个录音是最有力能证明张慧案存在问题的，她不知道此人是否警方或者其他地方另存眼线，可他明知有问题，却不会为此事站出来，为受害者发声。

“科长，林科长...我不行。

这个事情是你行不行吗？不行就滚，一天穿这么清凉跟谁看呢？你以为你7千的月薪谁开的？

科长，我也天天在工作啊。

小慧啊，我是真心喜欢你，真心想跟你在一起的。现在大学生满世界都找得到，我还不是选了你？我也算行业里面的老人了，说话有一定的话语权，不要不识好歹啊！

科...科长”

林俊听到第一句的时候，世界里便只剩嗡嗡嗡的声音了。

他行事嚣张是建立在确定彼此没有事实性的证据，录音的内容字字句句还有什么内容他已经顾不上了，只剩担心自己是不是玩完，这份证据明天是否会出现在警方手里。

“出多少钱？”

林俊握紧拳头，盯着他的手机，但是这种录音不可能只有一份。

“二十万我买下来。”

周然听到此话，已经不太能控制住自己的笑意，但他没接话茬，直接开始播放第二份录音。

这份录音，就是江玥无比熟悉的。她联系了很久，找了几个已经不再从事该行业的前助理，对她们进行了基础的问询。

不过，提供给周然的并不是原版，也还好不是原版。原版对于每个人的指代性特别强，她担心后面记者会去联系本人，给她们目前的生活带来困扰。

照目前这个发展状态，很难说清，这些个记者想采访的，或者说想写的报道到底是个什么鬼样子。

不得不说，张慧的录音后，再听多人的录音，林俊已经不再挣扎，他就想搞清楚这些个记者到底想要什么，是谈钱还是什么?他们有的说，才有的谈。

“张慧案目前公安机关已经结案，我们无意推翻。”

周然缓了缓，收敛了笑容，盯着他很严肃，“我要问的是，林俊科长，你之前有多次性骚扰职工吗？”

承认性骚扰只有一次，还是多次，这个量词，其实很重要，关键是林俊不知道目前记者手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证据，张慧录音确实证明了之前职工手里可能存在对他不利的录音，但他不想回答。

“我要的是一篇专题报道，你懂吗？”

周然将手机推到林俊面前，示意林俊看一眼手机列表里的几条录音，示意梁思琪关掉录像。

林俊瞧着他们的动作，下意识坐端正，但是瞧见摄像机上一直闪烁的红灯熄灭后，他才意识到，设备才关掉。

到此时已经很明显了，周然要的不是钱，是名，虽然这个名，可能得需要他搭上自己来给，不过，条件嘛，总是可以谈的。他头脑风暴了一分钟，迅速想好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做。

“问题现在可以有答案，但是周记者，我得要你一个保证。”林俊给了付小梅一个眼神，让她离开现场。

付小梅站起身时很明显情绪不对，但此时，大家都只关注着自己在意的，没人注意到。

“我手上的证据不会提供给警方。”

林俊要的不难想，他需要的是时间。既然有人已经掌握了他的部分证据要整他，那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从根源断掉证据。

“我的确以前多次性骚扰过职工，但是并未强制猥亵。”

这句话很干脆，性骚扰和猥亵很近，不过两者判罚差异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