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沉默的坚持

跟那一直不发站着的大叔并排站着。

写字楼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发传单拿广告牌，几个保安本觉得为难，自从恒康公司出了事后，张明辉每天都会拿着传单广告牌站在这里一整天，他没犯事但又一直赶不走，让人头疼得紧。

令人意外的是，保安头只是跟张明辉说了几句，张明辉真的没带传单和广告牌了，他就这样一直傻傻站在这，从写字楼里的人早上上班到晚上下班。

“闺女叫啥啊？”

王富仁背着手站在张明辉后边，望着前方空旷的广场，这边一上午广场偶尔才会看见一两个下楼来的人，工作一直比较清闲，即使最近多了看好张明辉，也不累人。

“慧慧，张慧，聪慧的慧。”

张明辉许久没说话了，张口时喉咙都有点不适应，干得厉害，但是表情却比开口前慈祥了几分。

王富仁本将脱口而出的劝词，在听见嘶哑的声音，目光落到此人沟壑纵横的脸上后，也顿了一顿。

“家里人怎样了?你就这么一直站着吗？”

王富仁从草坪台阶下走下，与他并排。

“家里早就没人了。”

张明辉抬头，这个广场东南北都是写字楼，西边是出口，上午下午都见不着什么阳光。

王富仁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沉默的踱步离去，回到保安亭里。虽然在他看来，这样站着于事无补，恒康集团那么大的公司，张慧跳楼已经自杀结案了，根本不会对其有什么影响，但他不再相劝。

昨天他苦口婆心告诉张明辉发传单，举着广告牌对大家都不好，他今天就全部撤走。现在再阻止他站着，过分的就是他了。

中午间歇，楼上跑下来很多年轻人，一些往小超市跑，一些向咖啡店冲，也有不少就直接楞楞的端着碗饭坐在大树下吃饭，广场热闹了些，但仍然很安静。

楼上站在窗边的人更多，很多想下来休息一会的人，只能靠在窗边瞧瞧外面的蓝天。刨一口饭，发着呆咀嚼三十秒，又刨一口饭。

上午科长没来，江玥估计自己得下午汇报，三两口就把饭吃完开始睡午觉。科长上午没来下午就肯定会提前来，她得选好时机起床，也不至于显得办公室太好睡。

临睡前，江玥取下眼镜，又望了望窗外。她近视度数不低，此时看窗外只剩朦朦胧胧的马赛克，挺多添上几分不同的颜色，远处那黑黑的一团也不知道是不是还站着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