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

五日后，殷梦按约来到凤鸣院送药，身后依旧跟着个小尾巴。

“殷姑娘快坐。今日你来的正好，这位是隔壁县长乐学堂的夫子，希明，特意来取贵人要的东西。”

她转头顺着怜月的藕臂望去，就见一青年身着蓝衣，身上没有半分挂饰，长发高高束起，仅用一只褐色圆形木簪固定，双眼清澈透亮，说是学生更为贴切。

想到身后的某人，她忽然明白明白什么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同样是二代，眼前这位明显要低调许多。

“夫子好，这是您要的东西。”她摊开手帕，轻轻把竹筒内的药片倒出，“一共二十五片，请您过目。”

希明简单扫了两眼，当即收起竹筒笑道：“不用不用，既是怜月姑娘引荐的，肯定没问题。”

“我听怜月说这药制作不易，今日一见我便懂了，剩下的部分姑娘再过五日送来此处便是。”

听到不用赶工，殷梦欣喜不已：“多谢夫子海涵，您放心，剩下的药片定会保质保量按时完成。”

“殷姑娘不必客气，这都是贵人说的，我只是负责传话罢了。”

一直紧盯两人动向的程知，上前半挡住他的视线，笑道：“怜月姑娘，那日你找梦梦要的润嗓糖已经做好，不如现在试试？”

“好，我正想问殷姑娘这事呢。”怜月顺着他的话催促，“殷姑娘快拿出来让我试试如何。”

“啊，好。”

正在欣赏希明外貌的殷梦慢半拍取出另一只竹筒，倒下几粒圆圆的东西：“之前你说爱吃甜，就把它们做成了类似甜枣的形状。”

“就是颜色不怎么好看，还是和药丸差不多，若是你不想吃，我回去改改再送来。”

说话间，怜月已经捏起一颗放在鼻尖轻嗅：“这可比药丸要好闻多了，我尝尝看。”

此刻，圆桌沉默的另一边，希明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程知，视线不时在两位姑娘间穿梭，很快明白对面的敌意缘何而起。

玩心大起的他冲程知得意一笑，半趴在桌前盯着润喉糖，真诚发问：“怜月你快告诉我到底好不好吃，我也想尝尝。”

“好吃，甜而不齁，含在嘴里不耽误我说话，嗓子也凉凉的，很舒服。”

怜月微眯凤眼，惬意爬上脸庞：“殷姑娘，这个糖我很喜欢，样子虽然丑了点但味道不错，这些我都要了。”

“哎，也给我留两个呗。”希明握紧竹筒另一边，堆笑请求。

怜月拍开他的爪子，抬眼看向前方：“我还没付钱，你想要就自己去问殷姑娘，看她愿不愿意分你一颗。”

“殷姑娘，能否让我尝尝？”

希明连忙站直身子，一本正经地开口：“我们当夫子的每日都得用嗓子，尤其是我的师父，整日训人没个空闲。”

“若是这东西真有奇效，我正好带回去给师父用，当然，我会付钱。”他掏出一锭银子道，“不知殷姑娘可愿意？”

想不到这位夫子比看起来还要“活泼”一些，本着两不得罪原则，殷梦礼貌微笑，把话题还给了这些东西的主人。

“怜月姑娘，润嗓糖本就是为你所制，还是你来决定吧。”

“既如此，殷姑娘先收下这些铜钱。”

怜月把上次的一贯钱放进她手中，转而拿出一粒交给希明：“你都听见了，这是特意给我做的，不许浪费。”

“多谢怜月姑娘。”希明笑呵呵接下润嗓糖，仰头直接空进嘴里，左手捂着嘴没敢说话。

殷梦站在旁边，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心里很是没底，拇指不停搓动想要抓点什么东西，右边袖口忽地钻进一只大手，将她紧紧握住。

“别怕，他不会乱说的。”程知附耳轻声安慰。

这么肯定？万一怜月也治不住他呢？殷梦偏头与他望去，猝然跌进他的笑眼，不知怎么地，她的内心也跟着平静了。

桌边，戏弄不成反而被架住的希明，缓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果然是怜月姑娘喜欢的味道，幸好没拿这个给师父吃。”

“你要是实在吃不了，用温水吞下也是一样。”怜月推了推桌上的空杯子，微微不满道。

“多谢怜月姑娘。”他连忙倒水吞下润嗓糖，余光偶然瞟过对面两人的衣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他再次推出桌上的银子请求：“殷姑娘，我也想定做润嗓糖给师父带回去，有一点甜味就好，这些是定金。”

这么突然？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喜欢。虽然有生意上门她很高兴，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见她没有回应，希明又道：“姑娘不必担心，这糖你什么时候做好，便什么时候送到此处，绝不会耽误姑娘正事。”

“殷姑娘可还有什么疑问？”

袖口下，手心满是她的汗水，程知赶忙接话劝道：“夫子，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方才你吃的样子不像是喜欢。”